吟儿艰难以余光扫及,这个出其不意绕到她背后、全力甩着长链刀猛击过来的,原是那位被盟军视作俘虏而忽略的蒙古金帐武士茂巴思。他牢牢记得吟儿是林阡的妻子,定的天衍门门人,和盟军诸将一样,一时间只懂得休整或围观;金军和蒙古人呢?则仅仅多出个收尸的环节——既然有前车之鉴,再也没人有胆上前。这场比武,渐渐越来越远,仿佛隔绝在另一个时空。
除了没能力插手找死的原因之外,天骄、吟儿等人,都是相信他们三个能够持平,所以勒令盟军不走近:交给主公打,大家只要不动就没有危险。
“主公……”管什么危不危险,只知道眼前有主公,盟军就是热泪盈眶着令行禁止的。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林阡翻上来的那个瞬间,众人手里的火把全都变成坚硬、笔直,被他营造的飓风任意拉取或推斥,总而言之,在他出现之后就只懂得往同一个方向飘。还好,天色已经大亮,无需再点火把,视线变得清晰无比。
牐
然而,约莫三十回合后,世人惊见,渊声竟第一个出局!
不错,三十年前战狼落难时苦心孤诣自创的专克渊声剑法,招招式式都对渊声的一些意境切中肯綮,在此基础上的梵音和悲咒两大剑意螺旋并进,对着渊声和林阡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干扰心智,此其一也;
但渊声这三十年怎能没有丝毫进步?他本来就是个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以此为乐、乐此不疲的大夫,极度擅长招式的破立和创新,况且武功失去大半的他,心智本就没以前那么低下……
没关系,其二,战狼还有天衍门的二隐剑法,虽已没那么驾轻就熟,却终究还是会的,而且他所有的自创剑法追本溯源都是脱自这样的根本,当然可以找得回来,也算是天衍门众位师兄的存在,提醒了他可以用这最纯粹最简单的东西克敌制胜。
这剑法,战狼临阵虽然只能用其一,却足够把半疯半癫的渊声和林阡都压制个大半。越打越是流畅,源于手感复苏,透过半清半浊的剑意,仿佛还能看到出山前的那个自己……
然而,为什么,这一剑发挥得那样出色,本该在实力相近的前提下对只懂用蛮力的渊声和林阡都四两拨千斤的,为何此刻却只杀退了渊声一个?战狼陡然发现,渊声比想象中退得还远,林阡却原地不曾移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阡的刀锋上,为何燃起了“计都”剑法的热意,与战狼正在施展的“罗睺”剑法,既珠联璧合共同荡远了渊声,又在次次对冲之后,把战狼的剑意侵蚀得越来越少……师父他老人家,何时竟收了林阡为徒?!
战狼当然不知道,就在半刻前,他亲手把林阡送到山腰,临时跟北冥老祖学会了几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魔不可怕,就怕魔会克魔之法!
曾几何时,一直都说“战狼是林阡克星”,今时今日,林阡和战狼竟相互克制了起来,真是叫这里所有人都大呼新鲜、大开眼界。不过,半魔态的林阡,综合实力远比战狼高强,没多久就轻轻松松占了上风。
风水轮流转,此时换作战狼心灰意冷、心乱如麻:他怎真的活了?还一次一次地死不了!难道真如仆散揆说的那样,他入了魔却不能被我消灭,从而发生我最不愿看到的沧海横流?作为推他入魔的始作俑者,我,要怎样阻止将要由我而生的惨祸?然而,师父他为何也站在林阡那边,甚至要教林阡剑法来对付我?难道在师门眼中,我已然比林阡还……他们真是糊涂之至!难道我就要这样放弃?妥协?不可以,我才是正确的……我永远都是正确的那一个。
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不知是今是昔:“小段,正邪、黑白、善恶、神魔,都是一线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万物没有例外……即使运用浑浊的剑招,也该守着心中固有的清澈。”
这些年来,他一直很想反问师父:“既然一线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为何您明明认可寓清于浊,却又要将清浊分得清楚明白?”
“父亲,可否和我一样?置身事外、隐匿世外?”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那个女子,和师妹有着七成相近的面容,他心中一颤,意识到师父原来不是幻象,是刚刚到场并真实存在在战局之侧的,看来师父身边的轩辕师弟也被劝到了对立面去了……
“不可能……”大圣山顶,悬殊的敌众我寡和敌强我弱,战狼却固执地将手中湛卢剑握得更紧,没有正面回答段亦心,而只是冷笑对轩辕九烨嘲讽,“轩辕九烨,我和你不一样。无论天命归属谁人,我都只是忠于王爷……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轩辕九烨微微一怔,清晨山顶春风凉薄。
“荒唐,你的‘始’在何处?一己之私,一叶障目,你终究遗失了自己的使命。将剑还给为师来,我来为它择选新主。”北冥老祖的反应出奇地冷静,或许他对战狼的回答早有预料。
战狼听到师父的亲口否定,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久矣,仍一边和林阡厮拼,一边固执己见:“世间唯有我,配得上这把剑。”言下之意,不还。我的‘始’,是曹王。
“段大人的师父是吗?难道您老人家的心里,段大人比林阡还可怕?天衍门如此地分不清轻重缓急?”金军杂碎的幸存者们,一看出形势不妙,有人准备强行撤退,有人还想据理力争。
吟儿不可能给天衍门倾斜动摇的机会,趁眼前情形有利于宋方,是
喜欢南宋风烟路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