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远空说,李霆和楚风月接头时,他恰好路过并远远听到一二,但还没来得及通知徐辕,他自己所在的金军突然有任务下达……因为是意外之喜,没有挡箭牌可助他渎职,片刻后再回去找,那两人已经散了。
“若是我再快一些,或许能抓个正着。”落远空不无惋惜。
“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能自保的基础上。本就该适度,不宜太仓促。”徐辕当然不予怪责,“暂时也不必抓这个李霆。若毕方长期不与朱雀接触,或许也可从李霆这条线钓朱雀。”
“双管齐下,也算保障。”落远空同意,“李霆与楚风月的交流内容,我听得断续,但基本可以断定他是代李全与她串谋。”
“他们交流了什么?”徐辕着紧问,他知道李霆的价值可能比毕方还大,俨然和朱雀和李全和楚风月都有交集!
落远空告诉徐辕,李霆和楚风月会“面”于两军交界一条比较熙攘的集镇街道,二人皆作了一定的乔装,若非落远空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几乎不可能看出这两个“辗转相遇”过不止一次的人是在交流情报。
起先,李霆对楚风月一口一个“我主公”,落远空差点以为这是宋谍在说林阡,过后才知道,那不是林阡,也不是杨鞍,而是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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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果然是团队作案。”徐辕心中一凛,连主公都叫上了,这团体不小得很。并没有那么难以置信,当李全窃取了远在川蜀的林阡形象,他对杨鞍的取悦以及对同僚们的吸引,便比毫无心机、默默奉献的其他人要顺风顺水得多——
不仅学着像林胜南那样有意无意跟某些纯人建立起过命的交情,还会耍自己的手段平日里给某些蠢人小恩小惠,世人又大多具有从众心理,拥趸自然滚雪般地朝他李全奔涌。然而又有谁知,雪核居然有可能是金军给他的?两年前曹王离开山东时,就对黄掴指出李全是林阡的后患,建议黄掴若想分裂山东则务必暗中扶助此人成长。
此人不负所望,极具谋略城府,深谙怀柔之术,格局、见识、前瞻、胆魄都远在寻常草莽之上,没到两年时间,就在杨鞍的眼皮底下聚拢了一大片人心。杨鞍灯下黑,当然灯下黑,杨鞍虽也心思重,所追求的却单纯。兄弟情义成了茧、完全将杨鞍缚住了。
凿井者,起于三寸之坎,以就万仞之深。难得的是,那李全既有这方面的潜质,又坚韧不拔、锲而不舍,即便他的对手是武功绝顶、霸业既成的林阡,他也有那个天大的野心要取而代之!为此忍耐,按部就班,步步为营,坐等时机……
一开始,因为有吴越这位军功赫赫的五当家挡道,李全显然跟金国那位元凶王爷一样,“宁可不参与,也绝不暴露”,直到搬开吴越这块最大的绊脚石以后,李全才逐渐将黑手伸向宋盟,一边在近处排挤异己,一边去外围抹黑林阡。但毋庸置疑李全胃口虽大、行事却是谨慎的,邓唐、襄阳、秦州柏树林,所有的造谣中伤都是尽可能出动最少的人,牢牢控制,秘密灭口;和曹王或完颜匡或夔王每次似有似无的合作,都是一样的蜻蜓点水,雁过无痕,或许那些并不叫合作,而是插入进程和顺风杀人……
然而,随着林阡的鼎盛和曹王的陨落,天下间但凡有识之士都看清楚了形势走向,林阡统一金宋指日可待,下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必在山东!那时林陌还未崛起,李全心里焉能不急,而不偏不倚,就在同一时期,本就咬过李全几次的江星衍越咬越紧,破坏了他随风潜入夜地侵吞红袄寨的节奏,为了生存,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为了争取杨鞍最大的信任和倚赖,李全不得不接过楚风月抛来的橄榄枝:合作吧,否则林阡留在这里的江星衍、杜华和对他奉若神明的那些人,光靠你或我一个人是动不了的。僵硬多时的肌肉弹跳,沉默已久的嗓子发声,蛰伏经年的李全出手。
可以说,“江星衍淹没在楚风月的大军铁蹄下”是李全杀机和反骨由暗转明的转折事件。谈不上心急,尽管有着来自楚风月方面的压力,李全却是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谈不上偶然,对于有过那么多卖友前科的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个必然。谈不上后悔,若李全最终成功驾驭红袄,那一战可算得上里程碑。
不过,李全再谨慎周全也毕竟不如细作,更不如那个打了几十年算盘的夔王——李全他不知道要从一开始就找挡箭牌,也有可能他对自己的拿手好戏太自信。后来,是因为想杀害江星衍未遂,想借楚风月行刺杨鞍来疏离徐辕却搬石砸脚反而露了自己能看绝密情报的馅……诸如此类坏事做多、破绽出现以后,李全才不得不将展徽中途拉过来做挡箭牌,对普通人还能蒙蔽,对徐辕还不是一目了然?
落远空的话证实了徐辕的以上推测:“见面后,楚风月对李霆说,红袄寨应是你主公和我的合作共赢,你主公可千万别因为少许的嫌疑就动摇。毕竟谁也不想山东被林阡分到杯羹。”
徐辕听见时自然震惊:“真是李全,他想窃取红袄寨,所以竟宁可做金军附庸?他和主公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李全的计划那么多未遂和搬石砸脚,显然是因为金军的不诚心而导致的。譬如最早期,楚风月救江星衍和收为己用,完全违背了和李全的合作契约,使李全和两年前的杨鞍一样刚转过身就受了骗。明知道金军的本性是过河拆桥,那个聪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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