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上谁奸细,杀无赦!”徐辕拼力吼出句恐吓之语,同时竭尽所能地调匀气息。他知道陈旭的命对山东群雄或许不值钱,可是对盟军、对林阡却无价!
“江星衍,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放了五当家!你不该伤他啊!”红袄寨的宵小们仍然只敢动口不动手,但他们之中显然自发加入了黑(谐)道会的人……江星衍啊江星衍,十足是个专门坏事的傻小子!
惊逢变故,陈旭起先自然也手足无措,却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立即以动之以情的方式自救:“星衍,我早就答应过主公,不仅要为他出谋,还要做他的弟兄,我相信你也一样。虽然丑恶的东西有时候外表精致、真挚的那些看起来反而一团糟,但我希望最后见到他对我们说,看吧陈旭,看吧星衍,丑恶终究没能吞噬真挚……”
徐辕这道内气岔得实在厉害,明知过了这道坎他就能恢复正常,却越到关键时刻越是怎么都过不去。多事之秋他也断然不可教旁人看出来,于是只能装成一副为了杨鞍两面为难的样子,暂时靠陈旭自己以三寸不烂之舌撑住。
看情形,也不是没希望……江星衍正眼含热泪,边听陈旭边回忆当年,回忆和林阡战胜过的神岔、三关口、冯张庄……
摇风忽起,白日西匿,扇子崖不得不燃起火把,反而使群情忽而又有一触即沸的趋势,妨碍起陈旭的自我解救和江星衍的放下屠刀——
好刺眼的火,两年前就是在这扇子崖,他、姜蓟、飘云、李全等人,一起随主母在凌大杰的打击下风雨飘摇却同甘共苦。那股星火燎原的气象,两年前是为了守御金军,如今却为了讨伐江星衍!
“别说了,别再说了,不要听,不要听!再说就杀了你!”江星衍受迫崩溃,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异变,穷凶极恶地贴着陈旭的耳。
这当儿,原本在据点里张罗着给江星衍接风洗尘的刘全、史泼立、展徽几个,闻讯也纷纷赶来,见状全大惊失色,就算勇谋兼备的都呆若木鸡,他们潜意识都寄望徐辕主持大局:“天骄,这可如何是好……”“他已失控,杀了他吧……”“陈军师不能有事啊……”
唯有柳闻因心细,发现了徐辕的异样,主动充当起徐夫人,疏散闲杂、免得局面更加混乱:“都先别说!听我的,两个都救!”
徐辕感激地望着柳闻因忙碌而冷静的背影,不得不叹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眼力和配合能力比谁都强。多亏了她的一番努力,让红袄寨寨众终于有静下心来的可能,也为江星衍、为陈旭、为他徐辕争取到了最长的时间……
一旦自觉恢复,徐辕即刻准备出手,如她所说两个都救,谁料冯虚刀才刚作动,蓦地在一个意料不到的死角,杀出一道迅厉之至的寒光,几乎与他同时朝江星衍的方向急刺!
千钧一发徐辕自然是想都不想,不遗余力往江星衍和陈旭扑救,谁料那寒光改变方向的速度空前,电光火石间毫不拖沓地转折,直往刘全、史泼立、展徽等正自疏散的红袄寨寨众劈打,徐辕施救错误措手不及,不得不调运起全身气力、仓促地连退数步回防,怎料才刚勉强地挡在所有无辜前面正待应对右侧,便再度被对方的兵刃出其不意——
也可以说,徐辕是被对方“三倒扑”了,对方要杀的目标本来就是他一个……
轰一声巨响,转过身的柳闻因不禁惨呼,只见这神鬼难追的一刀重重撞在徐辕毫无防备的胸口,他们和徐辕所伫立之处刹那间全然风声凛冽血雾飘忽。
“天骄!”刘全展徽还会去担忧徐辕会否有性命之危、红袄寨会否有覆灭之难,但像史泼立这类的鼠辈,虽然感激“若不是天骄这一挡,这一大片的人全死光了”,却在那寒刀之主落地的第一刻就加速了疏散,一哄而散——比带着陈旭这个人质逃跑的江星衍还快!
“星衍……”徐辕不及担心星衍会否因为今次被诬陷而不得已做违背本心的事越走越错,胸口已然疼得毫无知觉、不受控地吐出一大口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个看起来帮助江星衍逃跑、实际却阻碍江星衍回归的人,显然是金军的,却相当陌生应该不属于曹王府,可战斗力却完全不输徐辕!平素徐辕就未必轻易胜过,何况今日的徐辕本就在低谷……
史泼立自乱阵脚在先,红袄寨竟因为杨鞍和徐辕皆命悬一线而门户大开!那蒙着面的金人所带的百余精锐眼看着轻而易举就要朝扇子崖据点强攻而上——
也许其他的精锐凭柳闻因等十三翼还拦得了,可眼前的绝顶高手……徐辕又怎能给他们拼得!
“徐辕哥哥……”柳闻因一枪堪堪挡了两个,看徐辕重伤之下还以刀缠斗强敌,不由得大惊失色,更自责是她拖累了他!
“没事,一点小伤。”徐辕勉强以归空诀护住心脉,计算出可以再撑几分,便温和地对正在撤退的众人说,“闻因与我殿后……其余人,关好寨门,居高临下……”
话音刚落,他便再被那对手狠刺了一刀,所幸避让得及时只是左肩流血,但原就受震的心脉怎会不受到二次创伤,柳闻因虽是他口中的殿后,却与他的位置有几丈开外,救不了他更自身难保,远远看见他身体有轻微摇晃,偶尔还需用冯虚刀拄着才能伫立……这是怎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在山东碾压解涛、束乾坤、纥石烈桓端的徐辕,竟被这不速之客吊打!
但也就是徐辕的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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