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虎高琪、郭蛤蟆、曼陀罗等人自以为打足气势、打出了绝杀、便足以把凤箫吟打得粉身碎骨,谁料激响过后,非但招式打空,还合力打出了隐藏关卡!!
土崩瓦解,桌拆椅裂,尘烟未散时一干金军就已目瞪口呆:那把剑和那个人一旦映入眼帘,就连闪避在侧的凤箫吟都霎时黯淡无光……
“独孤清绝……”“又一个剑之极境……”南宋高手何其多也!
“没事……”“快看!”
喜和忧的此消彼长往往瞬息万变,须臾,就换成筋疲力尽的凤箫吟大惊失色,原来,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即便燃眉之急,即便泰山压顶,即便适才的杀气真是擦着独孤清绝耳膜过去的,然则那个双手手掌摊开在膝、双目微阖、头顶不时有白烟散出的青衫男子,并没动静,千军万马过境的整个过程里哪怕衣衫被风吹得鼓起,他的身体亦纹丝不动,眼睛都不曾睁开,此情此境,俨然是风动而心不动。
方才,那摧枯拉朽的伤害之所以被化解,只不过是残情剑护主的应激反应,那是独孤清绝的最外层防御而已,换句话说,他只会守,不会攻,甚至连地都挪不开……凤箫吟就算能解性命之忧,也万万收复不了凤州,只要离开半步,还是死。
“天啊……”祸不单行,吟儿观千剑而识器,发现独孤似乎恰好在练功的最后关头?这……可别害得他走火入魔啊!
吟儿鲁莽惯了,自以为好计,却漏算风险,她原还以为独孤最多就是在练剑法,谁想到他正在修炼真气!怎地,回阳心法难道还有第十一层吗?
不容喘息,敌人又再合击,吟儿攥紧惜音剑,匆促迎战——到底生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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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金陵率五百精锐,从大散关疾驰到凤州城外。
抬头望天,似曾相识的浓淡色彩,又一个七夕再一次在战火中度过了。
她本来是抽身不得的,离开前线时,大散关八座营寨陷过五座,堪堪被厉风行抢回两座,还未稳妥,厉风行闻知凤州失守便立即要她南下。
“天哥……”她当然不愿离开,怕厉风行想决一死战要先留她一命。
厉风行笑着按住她肩膀:“我们累一点无所谓,给胜南把后方的妻小给顾好。”
她察觉出厉风行尚有余力,破涕为笑:“妻小……”点头:“不能让凤姐姐辛苦。她应该也快到了。然而……”她已经准备出发,却又怕厉风行有勇无谋。
“尽管去,有我给他出谋!凤州万万不可失守,我军若被掐断首尾,则陇陕与川蜀,军民尽皆危急。”宋恒退到厉风行身边时,虽战甲上全然是血,眼睛里却尽是坚毅,“那地方当前比散关重要,唯有靠你的谋略,才可击败林陌的奸计。”
金陵心中一凛,不再像平素那般打趣,郑重抱拳:“大家都保重,获胜后见!”
当然是要胜的!凤箫吟、独孤清绝、宋恒、厉风行,云雾山前四一齐守着这里呢!
既动身,便不再瞻前顾后,沿途闻知吟儿已入城,金陵当即快马加鞭,怕来不及!
心思缜密如金陵,猜到吟儿单枪匹马杀进城,所谓“万全之策”可能是想打独孤清绝的主意,可是……不可能啊。自从肖逝那家伙在武休关大战林阡之后来边关诱引独孤习剑,金陵隔三差五就去寻找独孤意图对他三顾茅庐,比谁都清楚独孤何在——
由于肖逝迫不及待地要教学,所以独孤并未走多远,金陵想着林阡已走林陌却留、边关不能缺了独孤这么好的战力,故此,就算有道德绑架之嫌她也顾不得。然而可惜的是,肖逝就如个坚硬巨石横在当中,她再怎么厚脸皮,也见不到独孤清绝的面。暂且算是与军情无关的事,她便也没向旁人说起过。
前几日,只听说独孤清绝好像妙手偶得了几剑,连带着内息也起了微妙变化,很可能会参悟出回阳心法的隐藏层。这样的突破自然是肖逝的喜出望外,从此位,双眉紧蹙、俯视着大金群雄:“孙子,你吵到我徒儿练剑了。”
何人!独孤清绝的师父!
剑行于气,早已忘械,不妨碍他是上一代的剑圣之一。
肖逝,他适才一直就在酒馆一隅,死战在畔他并未练功却也充耳不闻、表现得跟个聋子一样毫无存在感,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抗金的也不是伐宋的,林思雪之死,他和林阡、曹王都有私仇;金宋双方,谁都不会对他有期许。
但吟儿不得不赌一把,急中生智祸水东引——此战真正要道德绑架的人,可不是独孤,而是这位肖逝前辈啊!
临阵换策,计成,笑而满足,此刻作为小辈她心安理得地躲在他后面,掰开指头稍微算算,减掉进城之后找金军的时间,打到现在,也不过就半炷香嘛!
剑气又绞,铺天盖地,肖逝欺负封寒以外的,等同于山崩海啸之于蝼蚁,欺负封寒,则等同于山崩海啸之于……蚁王。
肖逝出马,几乎已成定局,是否还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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