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死是战士死,功是将军功”——
趁着寒泽叶与黄鹤去一场恶战,单行率领他沈家寨刚刚逃出生天的所有人马,一口气直接杀回了大本营去。由于金军后方空虚又始料不及,单行的掩杀自是相当顺利,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接下来的连续几天,单行更是趁着金军折耗攻下不少营寨……眼看失地一处处克复,单行居功自傲,不知多意气风发。
“师兄,我们虽然夺回根基,却损失了不少人马,而那群金人尚未离开黔州。此时此刻,还必须严加防范,不容松懈!”眼看单行竟然犒赏三军大摆筵席,卢潇自然要当面谏言。
单行却旧事重提,恼他擅作主张:“卢潇,下次你切记不可私自行动!所幸那日夹谷之役,你不曾为救少数人却害得大军受累!”
卢潇点头谦和:“是,当日形势所迫,我是一时心急……日后自当注意。”
辜听弦刚要说话,杨哲钦赶忙拉他衣袖示意他别插嘴。
一侧,寒泽叶也冷眼旁观着单行和卢潇的这一幕:主公说得不错,这,就是沈家寨之中,“权力和实力的倒置”。可惜了卢潇,再怎样能干,也毕竟不过是单行的副手而已……
“哼……公道自在人心……”辜听弦因为杨哲钦所劝,好不容易才收敛了一次,也知道无权干涉沈家寨内事,然则着实掩饰不了就嘟囔了一句,单行循声看来,捎带愠怒:“怎么?辜将军有何高见?”
杨哲钦急忙帮辜听弦圆场:“辜将军的意思是,胜负已决,就不必追究了……”
“胜负已决了?如果卢潇当夜听我号令跟我一起,搞不好不单是营寨夺回来了,那帮金人都彻底赶出去了!”单行忿忿不已,却把寒泽叶的性命忽略不管。
“不错。”寒泽叶旁观良久,到此时终于发话,“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希望单副寨主能够与部下合力重建家园,不过切记,海纳百川,从谏如流。”
“谢谢你的教诲!既然危险已经过去,下面的战事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沈家寨自会应付。”单行冷冷回应,竟连半句谢字都不提,甚至还略带敌意!
卢潇送短刀谷将士们离开,寒泽叶与他相处不长,却看出他为人心思缜密、沉稳内敛,是沈家寨中的林阡,对他的出手相救感谢了几句,卢潇只是苦笑了一声:“寒将军不必客气,只是卢某分内之事。唉,寒将军远道而来营救我们,怎可以陷寒将军于险境……”
“卢潇,有许多事,你应当据理力争,不能任凭单行乱来。还有,杨致诚、杨致信两位将军,已然打点好了李郴残部,驻军离你们不远,有事可以来找我们。”寒泽叶说。
“这次沈家寨可以度过危难,寒、辜、杨三位将军的大恩大德,卢某感激不尽,请受卢某一拜。”卢潇发自肺腑。
“卢副寨主不必多礼!”寒泽叶立即将他扶起,叹了口气。
卢潇看着寒泽叶远去的背影,由衷赞叹:“‘岁寒枫友’寒泽叶,真是名不虚传,当日我在阵前,看他寒枫鞭臻入化境……为人又如此冷静睿智,将帅之才也!”
“副寨主,可知他适才为何叹气?”谋士肖泉轻声问。
卢潇一怔,摇了摇头。
肖泉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他知道,卢副寨主是人才,但他同时也知道,人尽其才才是人才。”
卢潇又惊又撼,沉默不语。
“李郴是庸主,单行是暴君,其实卢副寨主大可……”
“肖泉……”卢潇却黯然将他制止,“纵然所有人都觉得我可以取而代之,没有那个人的认可,我也万万不能逾越争权。”
肖泉知他说的是谁,低头叹了一声:“然则他毕竟远在川蜀,未必能看得见你的才干!”
五月十六晚,寒泽叶、辜听弦、杨哲钦与杨致诚、杨致信会师。
其实,之所以寒泽叶辜听弦先行、杨致诚杨致信居中,林阡的用意明显不过:第一拨是武功高强可以为李郴助阵,第二拨则是心思缜密可以稳单行卢潇,第三拨,则是他林阡亲身抵达前线合并军心。三拨人马,各有分工,无一可替。
然则,这一切是为解决内战而量身定做。
局面被黄鹤去搅浑之后,就不算“内战”……
所有人都可以看见,一切都跟预想的轨迹不一样:硝烟散尽的时候,单行不是作为打败李郴的胜者,而是黄鹤去的手下败将,所以抵达边境之后,本该帮李郴助阵的寒泽叶和辜听弦,没有选择只能帮单行打黄鹤去……
而更没想到的是,单行私底下竟是个输不起的人,寒泽叶辜听弦非但卖力不讨好不说,还竟成为他疑心的对象最终不欢而散。
如此,杨致诚的到来倒真可谓久旱逢甘霖。
“我这便去跟他说明利害关系,他再怎样一意孤行,主公的教诲他也还是听的。”当晚,杨致诚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立刻决定去见单行。
正要动身出发,却见一哨骑慌慌张张冲进寨口:“诸位将军!这下糟了!黄鹤去趁夜偷袭单行成功,囤积粮草尽被烧毁,现下还在拼死抵抗啊!”诸将全是始料不及,纷纷冲出营帐,远望西边单军驻地,果然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杨致诚问那来人。
“据说是单行不听卢潇劝告,卢潇说要严加防范,单行责他多此一举,非但不听从他,反而硬是逆着他……”哨骑禀报说。
“有这等事?!”杨致诚一惊。
寒泽叶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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