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舸徒步过去,门虚掩着,梁梦舸就从正门进去,慢慢的走到二楼,在门口仔细的磕掉了鞋上的沙子,太珍惜的东西,自己就变得卑微而不完善,二楼的画室,梁梦舸看到了欧西林,他靠在一个舒适的软榻上,面前是巨大而华丽的画架,上面的画还没完成,他似乎是累了,正在闭目养神,但是,画笔还在手里,颜料被风吹着,有些干了,他不知不觉的陷入自己的思考中,那是一个强烈的,完全不能被打搅的世界,那是一个类似皇宫的地方,没有真正接触像欧西林这样一个大画家的画室的人,或者没有真正进到一个像他这样的大画家的工作状态中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那种华美的,令人屏住呼吸的气场。
梁梦舸没有打搅他,慢慢的退了出去,徒步走回自己的车上,开车而去,车子里放着一首很老的音乐,梁梦舸想不起来是谁唱的,也想不起来名字,其中几句特别的入耳:
原本以为你只是短短的c-h-a曲,却从未想到竟成不朽的传奇,多少男男女女相聚分离,遇见你是千分之一…
车子在明澈的路面上行驶,在这没有重工业,连轻工业也不甚发达的旅游城市,海边的路面有时会和海面混淆,同样都是清澈透明的,梁梦舸关了音乐,专心的心疼起来,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人变的以那样的热情去投入到本来没有生命的东西中去?然后用自己的生命点燃那一幅幅的油彩?那除了是冠冕堂皇的为艺术而献身,还有没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潜意识的自我囚禁呢?这种囚禁变成了一种惯x_i,ng,几乎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有的人功成名就之后就会放弃了,可是,有的人却穷极一生,永远不得救赎,这本身是最终的救赎,也是最终的悲伤。
梁梦舸自认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每个人好像都不是,只是,人这一辈子,好像总会有一件事,有一个人,甚至一首歌,一首诗,或者仅仅一句话,让人片刻的多愁善感,想起好多有的没的事情,有的,一会儿就过去了,有的,则无休无止。
梁梦觉得自己是架飞机,自打起航,就失去了地塔的控制,在看似广阔的天空里寻找航向,没有指挥,在哪里着陆?在哪里偏离航向,或者自始至终,这架飞机都是叛逃的,看到空中有片绝美的云彩,梁梦舸把那个当成一个港口,冲进去,依靠自己所知道的仅有的数据,企图迫降,这种降落的几率,少之又少,飞行史上成功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梁梦舸把车靠在一个书画店,本来,梁梦舸对这样的地方都是心存敬畏的。
进去,老板正在一边搓脚气一边抽烟,店员在网上斗地主,满室的纸张笔砚,独自顽强的散发着一种气质,店员很j-i,ng明,看的出梁梦舸的斤两,这个社会,一个人的斤两,在他口袋里的钱。
在店员的极力推荐下,梁梦舸买了颜体的临摹本,纸张,毛笔,墨,砚,镇尺…一系列的东西,抱着这一大推回家。
叶鼎尧不在家,换洗的衣服都晾在了露台,家里纤尘不染,看来家政也来过了,梁猫猫的家也是一尘不染的,梁猫猫不在家,梁梦舸知道,叶鼎尧应该是单车出行了,梁猫猫喜欢坐在单车的车架上吹海风,他带着它一道去了。
梁梦舸把他的东西都摆放好,然后去做饭,有人无事可做的时候就闲逛,结果越逛越心烦,甚至能烦到厌世的地步,有人喜欢听音乐,有人喜欢找人说话,梁梦舸只能做饭。
叶鼎尧回来的时候,饭都做好了,梁梦舸正坐在桌子边儿上,临字帖,从来没那么认真过,连叶鼎尧进来都不知道。
“写的很好。”
“恩。”
于是,家里有点儿变样儿,叶鼎尧忙碌的时候,梁梦舸不离左右,虽然不说话,也不交流,但是,他就安静的在一边儿临字帖,一笔一画都认真的不得了,和笔墨纸砚在一起的梁梦舸,叶鼎尧不熟悉,几次想找个话题说说,但是,梁梦舸看上去没有说话的勇气和态度,他认真的坐在叶鼎尧的边儿上写字,一写就是三天。
这三天,那块所谓的宝墨已经消瘦损耗了,剩下一点儿,它们消失在梁梦舸那杆不熟练的毛笔下面,变成了饱满的,一片一片的毛笔字儿,其实,耗损的不只是那块墨,还有梁梦舸,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窝深陷,带着一种清奇的美,他大大咧咧的摔了笔,“日!不是那块料啊,他妈的脖子都硬了。”
叶鼎尧看着他,不耽误做饭,不耽误管这个家,不耽误他自己的工作,只是写字,没日没夜的写,然后说出和他那俊秀的笔体一点儿不一样的话,终究不是颜真卿的浑厚,那不是三五日就学得来的。
“怎么着?这是最终感想?”
“感…感他妈个巴子的想,我跟你说,小尧,你别老跟这儿坐着,我有体会,没好处,最终搞得下面不硬上面硬,粉末倒置,得不偿失。”
叶鼎尧哑然失笑,继续看着他,梁梦舸觉得很恼火,“瞅啥呀瞅?你美是吧?当爹当惯了,我惯你一身少爷毛病,过来给我揉揉肩膀,他妈的,我裱一份我的作品…”
叶鼎尧过来给他揉,梁梦舸死皮赖脸的靠在叶鼎尧的怀里,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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