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映寒在看到林微绪明明听到他的叫唤却还是上了车以后,并不是察觉不出来什么,但还是走到她车前,再一次开口唤:“微微,你下来。”
林微绪低头,白皙手指摆弄着袖口间的流光线,漫不经心问车帘外的人:“小侯爷有什么事吗?”
“有,你先下来。”
林微绪垂眸安安静静坐了一会,终于恢复神色,袖了手起身,走下了香车。
林微绪在车壁前停住了,抬头看站在面前的迟映寒。
“最开始传发信报的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没来得及问出幕后使者,那个人便服毒自尽了。”
大概是有些不悦掺杂其中,迟映寒的侧脸绷得愈发棱角分明的俊逸,他说着,心里有了大概猜想,又接着道,“其实我能想得到幕后使者是谁,微微你自然也能想得到。我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是一想到这人连这样毁人名声的龌龊事情都干得出来,总是恨不能立刻为你报仇。”
林微绪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疏淡地讲:“迟映寒,万一信报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呢?”
然而,迟映寒在听完她的话,甚至连半分该有的诧异反应都没有,反倒更是完全锁住她的视线,紧紧盯着她道:“林微绪你要知道,我虽然离京多年,但不代表我不了解你的为人,你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要说你心有所属,我也就认了,但且不说信报上所说的你找了个和你师父相似的人……你历来最敬重你的师父,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拿感情亵渎自己的师父。”
“更荒唐的是,你以为我真的觉得你只是随便当个国师玩玩吗?你虽是国师,但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如履薄冰,正如我在南部步步为营,你有自己的事情尚未完成,在你没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前,你如何敢荒唐到为他人产子,让皇帝知道你有这样的把柄?”
“林微绪,别拿这些荒唐话骗我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傻。”
林微绪的反应并不算很大,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她从拂苏那得到了“想要一个人完全的信任另一个人”这种言论完全就是个笑话,但在听到迟映寒把一切看得比她还要通透的时候,她又觉得,她自己才是一个笑话。
于是林微绪真的一边点头一边轻轻笑了,笑了一会忽然背过身去,眼皮往上仰了仰,却又略带着清浅笑意,对身后的迟映寒说:“看不出来迟小侯爷还挺厉害。”
前一刻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迟映寒,看着突然背过身去的林微绪,看着她修雅清冷的身背,以及两片单薄细瘦的肩胛弧度,轻声问道:“微微,是不是这两日的舆论,让你难过了?”
“还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迟映寒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身背,终于说:“好。”
他看得出林微绪想要一个人安静待着,尽管他心里仍然不放心,但还是没有给她不必要的压力。
只是在出宫路上,迟映寒沉敛了眸,一直想着林微绪背身过去的那一幕,他不知道林微绪是不是突然绷不住才会这样,越想便觉得没有办法容忍这世上会有什么能让林微绪崩溃。
终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下属:“之前让你去城郊外的那座府院调查,可调查出什么了没有?”
下属摇摇头道:“侯爷,那座府院周围遍布机关,只能在府院外干看着,根本没法潜进去打探消息。”
“那府院的人出来过吗?”
“有,平日里会有下人出来采办,还有一个看起来身手不凡的,好像是清风阁阁主身边的随从,前两日往邻城那边跑了一趟,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迟映寒点头,“继续派人盯着,一旦出来的人有什么异常动向,立刻来向我禀报。”
“是。”
……
林微绪坐上香车后就从宫道离开了。
一路上都很安静地倚靠在坐榻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波澜。
直到回了国师府,她也只是照常处理政务。
大概是在她回府不到半个时辰,许白突然带了一封信过来。
不一样的是,信是用一支断箭捆住的。
许白解释道:“有人往府门射了一箭,属下看箭上带了信,便带回来给大人检阅了。”
林微绪拆开信的同时,一枚玉牌掉落指间,林微绪拾起来定睛一看,玉牌上嵌着母亲的名字。
这是……过去母亲戴在颈间从未离身过的一枚玉牌。
衔接玉牌的红绳断了一截,一看便是被人扯断下来的……
林微绪当即面色一紧,接着迅速拆开信看——
信上并没有如何渲染氛围,只给了“天黑前,城外汉山山崖底下见”、“只身前往”这样的讯息,至于对方是谁,引她前去汉山的目的是什么,则是半分都不曾透露。
林微绪深知此行并不只是表面上这样简单,尤其是在沈诀一案就快要有结果的情况下,突然来了这样一封信,其目的是什么,林微绪也并不是猜不到。
但尽管如此,林微绪还是得去这一趟。
哪怕是明知必然有陷阱,林微绪也不能不去。
不过林微绪也并不盲目前行,动身之前,她向许白交代了些事,让许白带上暗卫潜伏在汉山脚下附近,随时候命,必要的时候亦可以去赤军找林如练搬救兵。
匆匆交代完,林微绪回房间换掉了身上的官服,换了身轻便的黑色衣衫,让许白把她的马牵了出来。
临了要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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