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拂苏畏光的缘故,房间里只放了一盏套着琉璃罩的灯,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极度昏暗微弱的的光雾氛围之中。
以至于林微绪低下头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小鲛揉着眼睛快把小脸埋进她衣衫里头的模糊一幕,
拂苏没有护心鳞了。
林微绪沉默着,把小鲛这句话逐字逐字分析了一遍,仍然还是觉得毫无头绪,故而语气平平开口问:“什么意思?”
即便是从前拂苏在她身边的时候,林微绪也从未听他说起过什么护心鳞的事情。
小鲛这么说是在说,拂苏以前有护心鳞,现在没有护心鳞了。
那么,护心鳞是什么?
是对鲛人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吗?
小鲛抽泣着,还想要再说什么,站在榻边的许医站了起来,低声遏制住了小鲛:“少主——”
小鲛被许医一制止,终于想起来之前拂苏交代过的话,但又忍不住想哭。
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微绪讲,只是紧紧抱着林微绪的一截衣衫,抽噎声越发控制不住。
林微绪等了一会就没耐心了,她并不是感觉不到小家伙吞吞吐吐想要说又不敢说,但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尤其许医的态度,仿佛是觉得她有多在意拂苏的死活。
林微绪的神态很快冷淡下来,她伸手扯开了小鲛纠缠不清的小手,淡道:“既然没必要告诉我,也别老让你们小少主过来找我,实在扰人得很。”
说罢,林微绪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小鲛本身就只是一个两岁半的小宝宝,并不能像大人一样有许许多多拐弯抹角的想法,只知道要爹爹娘亲都能好好的。
眼看着林微绪要走,小鲛根本顾不得拂苏交代的话了,小短腿急促地跟上去,呜呜咽咽地抱住了林微绪的手手,哽咽告知:“娘亲,拂苏没有护心鳞的保护,会,会中毒死掉掉……”
“宝宝不要拂苏死掉掉……”
“娘亲,不要拂苏死掉……”
林微绪脚步微微顿住。
小鲛的力气并不大,并不足以能够把她完全拦下来。
但是林微绪还是停住了脚步,任由小鲛紧紧拽抱着她的手,能够清楚感觉到,小鲛湿热的小脸贴着她手心,淌着泪的眼睫毛都在跟着簌簌发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小鲛奶呼呼的哭腔太让人揪心,那一刻,林微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弦线崩断了,痉挛颤抖的痛感清清楚楚从心脏一半蔓延至腹部。
她跟着觉得痛的点并不是拂苏如何如何,而是小鲛的哭声。
林微绪从来不喜与小孩过于靠近,包括这只小鲛,她也不能接受与其过于接近。
尽管心里边清楚无比,她不可能会给小鲛想要的半点温情可言,但是……小鲛是拂苏造就的错误,小鲛本身是无辜的。
她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无论小鲛在她面前多么可怜,她自始至终仍然还是冷漠对待小鲛,直至这一刻,小鲛那么害怕的抱着她的手,说不要拂苏死。
林微绪也不知是怎么的,想到小鲛会失去亲人,顿时就想起了她当年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一个人扛起所一点一点努力刻苦修习,承受京城的唾骂舆论,一步一步当上国师之位。
她很难去想,尚且乖巧懂事的小鲛小小年纪就要面临一个人独自成长的画面……
林微绪缓缓低下了头,看着抽噎不止,哭得双眼红通通的小小鲛,隔了好一会,朱唇轻微张开,没带什么感情地问了出声:“既然是重要到关系性命的东西,为何会没了?”
当初一开始认识拂苏的时候,她以为拂苏天真直率,又有一点大男孩的霸道幼稚,可能会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但待她……后来种种,也让她彻底清醒,从前一切都只不过是拂苏一手塑造的假象。
有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拂苏是利益至上、毫无半分共情心理可言的鲛人,否则当初他也不可能狼心狗肺到那种程度……
所以,她不能想通,既然小鲛口中的护心鳞重要到危及拂苏自身性命,依照拂苏天生冷漠无情的鲛人本性,又岂会轻易将其弄丢了……
是的,林微绪所能揣测到的,要么是拂苏的护心鳞被人夺走了,要么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但按照拂苏的实力,林微绪更倾向于后者的可能性。
然而,小鲛听了这话,泪眼朦朦地摇了摇头,攥紧林微绪的衣角,抽抽搭搭地回答,“拂苏,没有讲。”
林微绪沉默片刻,侧头看向许医,许医却并不敢与她对视,刚看到林微绪的目光投过来,便垂下了头,轻轻摇着头说:“属下不知。”
林微绪很明显能感觉得到许医是在刻意回避自己,或许也是拂苏提前交代过,并不想将事关他性命弱点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林微绪敛睫,这次把小鲛拽抱着她不放的小手松开时,动作放缓了一些,她很平静地告诉啼哭不已的小鲛:“此事我帮不了你。”
说罢,林微绪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清清楚楚听到了小鲛的哭声,却还是走了。
林微绪仍然还是理智的明白一点,抛开她个人和拂苏的恩怨不谈,小鲛还小,知道的有关拂苏的事情并不多,许医这个明显知道实情的又被交代过不能告知他人。
本身她帮不帮这个忙都是看自己的个人意愿,现在能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她又何必费那个劲吃力不讨好?
只是,林微绪自己想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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