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到西欧,就要涨到一百八十到三百卢布。
后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中的女主索尼娅,处儿卖了三十卢布,这个价格放到西欧也就换二斤大黄。
奈何从明朝开始,中华地区的造船、航海水平,已经被欧洲拉开的极大的距离。
现在英国人已经快要做出来航海钟了,甚至第一次海军舰队环球航行也即将开始。
这么高的利润,没有航海术、几何学、天文学的支持,根本拿不到。
谁都知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才是最好的。
收税如此、贸易也是如此,钱都被二道贩子赚了。
饶是如此,在边境地区一普特将近二十两银子的售价,对于商贩来说也是暴利了。
利玛窦曾记载过,一斤大黄在中国的售价,是十分之一枚银币。
彼得为了军费,把大黄收为官营,压着收购价。
然而,压到这种程度,本土商人依旧有百分之二百的利润,可谓是趋之若鹜。
正规渠道终究还要纳税,或者有很硬的关系。
走私的话省了一大笔税款,偷偷摸摸的走私一直禁不住。
总体来看,基本上是两条路线。
一条是山西的商人,走蒙古一线,将货送到贝加尔湖附近的俄国堡垒,顺带还能在蒙古部落里卖卖茶饼子。
另一条就是辽东商人和军官,走朝鲜边境一线,到牡丹江。利用冬季冰封江面如路的机会,从牡丹江走到松花江,再将大黄走私到黑龙江畔的俄国城堡。
刘钰此番要去松花江畔,伪装的商人就是辽东一路的。
老把式没走过这条线,只是听说过。
好在骄劳布图就是土生土长的松花江畔的人,对这些猫腻也知情——他爹在翰朵里卫当折冲都尉的时候,参与走私的大人物会打招呼、小人物会上贡。
这一次的任务很多,也很杂,伪装成商人、或者到了后伪装成猎鹿部落,都有不同的目的,到时候便宜行事。
除了要查探俄国的堡垒,还要拓永宁寺碑文、查看沿途道路、绘制水文山川走向舆图,这些就需要一些专业人士。
二十多个隶属于兵政府职方司的小吏也跟在队伍里,多数是天主教徒,都是跟着传教士学过的,有几个年纪大的还参与过当年内地舆图的测绘。
如今朝中大乱将起,让他们跟着来,也算是保护他们。
各色各样的人加在一起,约莫有个三百四十多人。
除了四十多个没去过战场的,剩下的都是些京营或者孩儿军里的精兵,为了到时候可以方便伪装为猎鹿部落,归化的索伦人占了小半。
这群人并不好带,不少都是有勋功的,杀过人见过血的。
刘钰也知道,就自己嘴上没毛的白嫩模样,这群人不可能服自己,倒是得想个办法。
如今才八月中旬,要等到九月中将近十月的时候,他们才会出发。之前还要在这里准备一下,磨合一番。
思索一番,刘钰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心里知道想要叫众人心服倒不急于一时,自有打算。
查看了一下配发的各色装备,实在是有些寒酸。御寒的就一件棉袄、一条棉裤,因为要伪装,也不能着甲。
马匹倒是不少,大车也不缺,里面装着大黄和茶饼,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货物,自有文官小吏负责记数账目。
琢磨着自己的长处,心里有了计较后,刘钰也就按下心来,按着自己的路数去做。
下午时候,仔细写了一封长长的清单,交给了馒头,让他回去准备。
一部分是朝廷的制式装备,可以让齐国公出面配齐,这个简单。
另一部分就不是朝廷的制式装备了,就让馒头回去,把自己院子里的小玩意去当了。
诸如小时候的百岁金锁、煮可可的银器、私房钱的金锞子之类的,凑一笔钱。再从狐朋狗友那借一笔。
特意嘱咐了馒头,带回来的时候,装好箱子,不要让别人看到里面是什么。
吩咐完,馒头离了军营,刘钰就做了一番姿态,吃饭的时候和那些士兵混在一起,闲聊打屁吹牛,与之同食。
一众军官看个新鲜,有人笑道:“这公子有点意思。”
骄劳布图哼了一声,呸出一口痰,颇为不屑。
“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多久。这是李将军列传、孙吴列传看多了,脑子坏了?明儿你说你腚上长了痔疮,看他要不要学吴起给你吮一吮,吸出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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