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煊脚步极轻地走进女儿房间。
薄煜城轻抿着唇瓣屏住呼吸,心跟着那推门的声音紧了紧,他有些疲倦且认命地阖上了眼眸,舌尖轻轻抵在后槽牙的位置。
“澜儿?”时鸿煊的嗓音很轻。
他缓步走近时倾澜的床边,透着朦胧的月光,隐约能看到被子鼓起了个小包,大概是女孩已经缩在自己的被窝里睡着了。
他无意打扰女儿休息,只是想来看看她,若是没事便也放心,也好回去跟妻子交代……
但是!
时鸿煊的眼眸倏然一凝,走近床边时,他竟发现这张床上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他嗓音蓦沉,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闺女的房间里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这让时鸿煊护女的属性瞬间被激发出来!
薄煜城唇瓣轻抿,他额角狠狠地跳了下,正欲启唇解释,卧室里却倏然一片通明!
“啪——”时鸿煊将灯给打开了。
薄煜城立刻抬手,大掌遮挡在了时倾澜的眼前,不希望叨扰到她的睡眠。
但女孩还是被灯光刺到眼睛,她眉心轻轻蹙了下,在自己面前,捉女干在床。
但是他却只能仍旧躺在时倾澜的枕边,额角突突地跳,感觉头疼得有些厉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时鸿煊眸光冰冷。
他盯着薄煜城时极为不悦,尤其是在察觉到这人的手臂搭在女儿的腰上时,恼意更是瞬间在心底蔓延开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言,薄煜城轻抿唇瓣陷入了沉默。
整个卧室都被静谧所包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没想到时倾澜揉着惺忪的睡眼转醒,“翻……翻窗窗鸭。”
她的口吻听起来理所当然,女孩还轻撅了下红唇,“阿城城每次都翻窗窗鸭。”
薄煜城的心蓦地一沉:“……”
“每次?”时鸿煊打量的眸光里更添警惕。
他倏地冷笑一声,“薄爷倒是脸皮厚,还未提亲就敢爬我们时氏财阀的窗?敢擅自闯我时鸿煊的女儿的闺房?”
时倾澜将薄煜城给卖了却毫不自知。
她这会儿倒是不缠着男人了,咕哝着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松手放开了他的腰。
“伯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薄煜城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
虽然动作利落且透着一丝慌张,但他还是不忘弯腰帮醉酒的女孩重新掖好了被角。
时鸿煊审视般的打量着薄煜城,深沉眼眸里的恼意未消,“你跟我出来。”
音落,他抬手关灯后便转身离开卧室。
薄煜城唇瓣轻抿,他侧眸望着又陷入熟睡的女孩,微微俯身轻捏着她的脸蛋,“你这个小妖精,把你的阿城城害惨了。”
嗓音里缱绻着无奈与宠溺之意。
他眸色微沉,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开那快要掉进女孩嘴巴里的发丝,然后便起身稳健阔步地向走廊走去,抬手理了下衬衣。
幸好他今晚没做其他不该做的……
至少还……衣着完整。
别墅的走廊里只有昏黄的装饰灯,灯在脚底向上映亮,将两个男人的影子打到墙上,本就颀长的身躯此刻看起来愈发气场强大。
“解释。”时鸿煊的嗓音寒若冰窖。
薄煜城墨瞳幽深,抬眸望向男人时,那双眼瞳里的神情却满是真挚,“时伯父,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让您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翻窗擅闯房间的事情我无可辩驳,伯父想如何罚我都行,但是我对澜澜是认真的,她是我此生唯一想娶的女孩,天地可鉴。”
时鸿煊眸色深沉地打量着男人。
那双冰眸里满是警惕的审视之意,显然并没有轻易相信他所谓的誓言和甜言蜜语。
“怎么惩罚都行?那薄爷真是多虑了。”
他冷笑时颇有几分嘲讽之意,“我们时家哪里敢惩罚您这尊大佛,毕竟别墅外无数时家保镖都没有被薄爷放在眼里,这窗也是说翻就翻,世上还有绊得住薄爷的地方?”
薄煜城的心缓缓地向下沉着。
他能察觉到时鸿煊的怒火,也意识到要抚平未来岳父的怒火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本来,他是准备挑着时倾澜近期的生日那天,找个机会向她的家人坦明此事,却不曾想今晚会发生这种意外……
“只要能让您消气,伯父想怎么罚都行。”
他眼眸微垂,仍旧是那般矜贵优雅且风度翩翩的姿态,有礼有节地应道,“不管怎样,今晚翻窗擅闯澜澜的房间的确是我不对。”
这种事情在女孩的父亲面前无可辩驳。
时鸿煊漠然地凝视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已经看透一切,“你这招在澜儿她爷爷面前有效,在我这里别指望能糊弄过关。”
毕竟他当初也是这样将妻子骗到手的。。
对于这种装得风度翩翩,其实骨子里腹黑透了的斯文败类,他简直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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