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远一听就怒了,一个本来十分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诚和典铺给逼得家破人亡,勃然大怒道:“这诚和典铺实在可恶,为了十来亩水田便逼得人家破人亡!你放心,本官定会为你死去的兄弟一家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
郭致远怒气冲冲地回到县衙,马上派出衙役去传那诚和典铺的掌柜过来问话,可是等了好几个时辰,派出去的衙役还没有把人带来,郭致远就越发火了,这诚和典铺的掌柜分明是没把自己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又派出第二批衙役过去催,整整派出去三批衙役,才把人传来了,但是同来的还有几个人,几名太平绅士和一个郭致远绝没想到的人---陈怀礼!
看到陈怀礼不请自来,郭致远心里就咯噔一下,他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想着先去调查这诚和典铺的背景,能够在县城开典铺的背景肯定不简单,这陈怀礼不请自来,多半他就是这诚和典铺的幕后老板了,陈怀礼作为古田县最大的地主,势力很大,不是万不得已,郭致远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
当然如今的郭致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来古田上任时的郭致远了,自然不可能因为陈怀礼是这诚和典铺的幕后老板就对此事就此放过不查了,相反陈怀礼的到来让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又提升了一个高度,陈家是古田县最大的地主势力,古田县近一半的田地都是陈家的,想来陈家没少用这样的手段吞并普通老百姓的田地,若是如此,郭致远和陈怀礼的冲突就几乎不可避免,因为郭致远不可能坐视这种巧取豪夺百姓土地的情况发生,因为他知道大明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因为明末地主集团侵吞百姓土地的行为已经完全失控,大量的失地百姓因此选择加入农民起义军,加上李自成提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势力迅速扩大,最终导致了大明王朝的土崩瓦解!
尽管郭致远感到和陈怀礼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站起来迎了上去,对陈怀礼打着哈哈道:“陈老可是稀客啊,今日如何想着到我这县衙大堂来坐坐?莫非此案和陈老还有何牵扯不成?……”
陈怀礼自然不会直接承认他就是诚和典铺的幕后老板,大刺刺地朝郭致远拱拱手,皮笑肉不笑道:“老夫忝为太平绅士之首,却未能履行太平绅士的职责,甚为惭愧,听闻大人今日审案,特来旁听一下,久闻大人断案公正严明,老夫和几位太平绅士也想见识一下,郭大人不会不欢迎吧……”
郭致远一听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当初为了解决财政危机,不得不推出太平绅士制度向乡绅们募捐,其中就提到太平绅士享有参与县衙案件审理的特权,不过这段时间古田县也没发生什么大案件,都是一些邻里纠纷之类的小案子,最开始还有几位太平绅士图新鲜过来旁听一下,后来觉得无趣慢慢就没人来了,所以倒是没有给郭致远造成太大的掣肘,但今天陈怀礼明显是有备而来,还特意邀请了几个太平绅士联袂而来,分明是向自己示威,看来今日审案注定是不会顺利了!
想到这里,郭致远心中越发警惕,脸上却也是不动声色地笑道:“陈老热心县政治理,实乃乡绅楷模,本官欢迎之至,来人啊,给几位太平绅士看座!……”
等陈怀礼和几个太平绅士坐下,郭致远打量了一下堂下跪着的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着长衫,留着长须,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十分奸猾,他虽然跪着,但是腰杆却是挺得笔直,见到郭致远这位县官大老爷也丝毫不慌,很是有恃无恐。
郭致远眉头皱得更紧了,此人只是陈怀礼手下的一个掌柜,在自己这位县官面前却是如此有恃无恐,自然要杀杀他的威风了,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诚和典铺掌柜?!……”
他话音还未落,陈怀礼就突然插话道:“等等,郭大人,老夫有些糊涂了,这问案总有苦主吧,不知此案苦主何在啊?!……”
郭致远差点对陈怀礼破口大骂出来了,这刘长福一家全被陈怀礼诚和典铺的掌柜给逼死了,到哪里去找苦主啊?!以刘贵福老实巴交的性格,要让他当苦主和诚和典铺打官司,只怕打死他都没这个胆,不过郭致远既然授予了太平绅士参与审案的特权,陈怀礼这样问倒也不算暨越,只得强压怒气道:“此案苦主一家五口均已上吊自尽,故无法到堂,本官经过调查了解,得知此案苦主上吊自尽前曾与这诚和典铺掌柜有过交涉,故传他前来问询……”
“哦!”陈怀礼拖长音调道:“既然苦主是上吊自尽,那就应该与他人无涉了,当然大人传这诚和典铺掌柜问话,他理应配合,只是大人只是例行问话,就没必要让人一直跪着了,诚和典铺掌柜也算是我陈氏族人,老夫也是识得的,他腿脚有些旧疾,不能久跪,还请大人看在老夫的薄面,准他站着答话……”
说着也不待郭致远点头答应,并对那诚和典铺掌柜摆摆手道:“陈东海,你起来吧!”,那陈东海也老实不客气地马上站了起来,欠身行礼道:“谢族老体贴,谢县官大老爷恩典……”他把谢族老体贴放在前面,显然眼里只有陈怀礼这个族长,没有郭致远这个县官了。
郭致远见陈怀礼如此嚣张,心中怒火更甚,只是他也不好在这样的枝节问题上和陈怀礼撕破脸,便强压怒火,点点头道:“既是陈老为你求情,本官便准你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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