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文下巴抽搐一下,但表情仍然没有松动,“好多了,但我要你看着我。”
安荃抬起眼睛。
白晋文黑色的眼眸非常深邃,眼睑是狭长的内双,一弯起来,浓黑的睫毛就十分侵略性地盖下来,笼成一小片阴影,隐藏住他玩味的目光。安荃的心脏猛得下沉,不仅是他表现出的老道,还有自己对他的错误判断。白晋文可能是新来的御师,但从动作、神态、声音,还有他看人时的控制和评估,安荃肯定这位不是新手。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有那么一瞬,她真想跳起来逃之夭夭。
“你可以称呼我御师,但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先生就好。”白晋文的嘴角上翘,像是个戏谑的笑容,然而语气却冷冰冰,“如果你真想努力讨好,白爷也可以。”
“是的,先生。”白爷?他在开玩笑……还是不?安荃说不清,她做了个错误选择。
“只有在我允许的情况下,你才可以低头说话。其他时候,我要求你的眼睛看着我。”白晋文仰起安荃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安荃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寒意。好一双锐利如刀的眸子,目光直指内心。白晋文身上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气势,让安荃感觉不妙,本能的想要逃离,可她此时已经被白晋文钉在跟前,哪里能动弹。
“是,白御师。”安荃肯定她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荃荃,你的眼睛很漂亮,把它们放在我身上。”
他在恭维她么?安荃有些糊涂。
“就这样。”白晋文的声音没有王爷那么深沉,却带着一种清冷,“王爷同意什么?”
安荃艰难地吞咽一下,脑回路转了一圈又一圈,言简意赅道:“王爷同意我加入黯影,前提是对黯影和黯影的会员没有潜在危险,但我做的很糟糕,所以必须找一个御师谈。”
白晋文眉头一蹙:“谈?这不是侵犯你的隐私吗?”
黯影可以聊各种禁忌话题,可以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对于个人隐私却保护得滴水不漏。严格说在黯影发生的事儿没有违法,但也不能说完全合法。整个黯影,只有王爷知道每个会员的真实姓名、年龄、职业、电话、家庭住址,而且他还会对每个人的背景、健康、癖好喜恶进行严格审查。所有跨过黯影门坎的人,不仅成年、完全出于个人意愿,而且还要签署一份长长的保密协议。
“王爷说如果我不能坦诚,和御师就建立不了信任,而这是表演的前提。”安荃答得乖巧,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一丝不服气。
“嗯,他说得有道理,”白晋文端详她一秒,“你讲吧。”
安荃吸了一口气,快速道:“我曾遇过一个人,他对御师这个概念很陌生但也很喜欢,而我对于如何与他交流没有清晰的概念。两人在一起的过程很混乱,我也越来越迷惑。来到黯影后我学了很多,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可没想还是高估自己。上个星期受鞭打时,迷惑的状态重现,一时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叫停。”
安荃稍稍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太棒了、说完了。她知道这次闯祸必须有个交代,所以这个版本她早在躺到急诊室时就开始准备,反复修改、不断练习,直到能用真挚诚恳的语气清晰明了表述出来才算满意。然而,白晋文却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已经收了严厉冷酷,变得平静如水。可不知怎的,还是让安荃有种越来越心虚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加一句,“白爷,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晋文呵呵笑起来,但笑声却很刺耳,“荃荃,你是个美人,毋庸置疑,说起话来也聪明伶俐,但你还没生出骗我的本事。你越早接受这个事实,越能让大家的日子容易些。”
安荃放心下来,“谢谢先生——”她跳起来,只想快点儿消失。
“钉住,”白晋文面色阴沉,一双黑眸寒芒倏闪,“我说过你可以站起来吗?”
安荃僵在那里,然后又跪下来,“对不起,白爷,我错了。”
白晋文面似冰霜,哼了一声,慢慢说道:“一个人,嗯?”
他挥手让她向前几步,虽然白晋文双腿大开,但安荃挪到他脚尖就不敢再向前。余光里白晋文微睁着眼睛,倾靠在沙发背上,嘴唇抿成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这动作表示他对安荃言简意赅的版本并不满足,她心里一沉,嘴巴发干,小声说道:“是的,先生。”
“你们很亲密吗?”
亲密?安荃忍不住眉头紧皱,他问这个干什么。哦,和白晋文谈话真是个糟糕的决定。
“我在等你的回答,荃荃。”丝毫不为安荃面上的难色所动,相反,白晋文眼里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安荃就是白痴也觉察到白晋文的不悦,心脏更是因为那光芒吓得抽搐,她赶紧道:“谈不上。他只是见面之前对我非常好、关心我、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无话不谈,很自然、很放松,至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跟你完全不一样,她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现在呢?”
“一点儿也不,当时我还很笨拙,因为迷恋四虐和疼痛而蒙蔽双眼,无法将屈服的yù_wàng和对男人的感觉区分开。现在已经很清楚,完全可以掌握住心里那股强烈的yù_wàng,更不会和爱慕混为一谈。”安荃睁大眼睛,回答中带有坚定的自信,这个说辞她也早早有所准备,希望能够让白晋文信服。
然而,安荃却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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