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答道:“是啊,即那个给自己起了个且渠的姓,自称匈奴贵种,叫元光的,是拔若能的次子。他这回跟着拔若能援救陇西,结果在白石山下,这狗虏夜逃秦营,——听说为了叛逃,他把他的叔父麴朱都给杀了,秦虏由而尽得曹斐、田居的军情。曹、田因此进退失据,受阻於两山间,不能至襄武。元光这狗虏后来又绕襄武县城劝降,麴球遂不得不弃城突围。”
氾宽把手中的信放在案上,摸着胡子,若有所思,说道:“这么说来,曹斐、田居进援不利,以致陇西失陷的责任,不在他俩,而全是在元光?”
宋羡探手到肥婢胸前,把她纱裙拽开,将脑袋蹭到那两团肉间,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氾宽皱起眉头,说道:“宋郎,矜持些不行么?”
宋羡的脸贴在那两团肉上,斜眼瞧向氾宽,说道:“氾公,此中乐处,公不知也!妙不可言。”那肥婢羞答答的娇吟一声,宋羡朝她肉上轻拍两下,说道,“不得淘气!”
氾宽实在看不下眼,喝令那肥婢:“出去!”
眼见家主发怒,肥婢惶恐不已,急忙推宋羡坐好,趴在地上拜了一拜,便衣裙不整地出去了。
宋羡遗憾地说道:“方才暖头,尚未暖足,惜乎,已为氾公逐。”
氾宽说道:“我刚才问你,陇西失陷的责任,如你所言,其实是在元光?”
宋羡答道:“正是。”
宋羡此前任过王国三军中的上军将军,在定西的军中他是颇有些故吏、耳目的,是以军事上的消息,他一向比较灵通。
却是说了,陇西失陷这事儿是瞒不住,也没法瞒的,被宋羡、氾宽得知并不奇怪。唯那元光之事,莘迩事实上,已经在闻知的当时,就考虑到可能会被政敌利用,拿做攻击自己,故在拔若能被槛送到谷阴后,他第一时间就封锁住了此个消息,原想着将之封锁到他领兵反攻陇西之时的,只要他能顺利地带兵出了城,只要他能把陇西光复,那即使再有一个元光叛变,也没甚紧要了,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意此道消息终究还是泄露出去了,被宋羡获知。
氾宽捻须沉吟,多时,说道:“元光是拔若能之子,拔若能是征虏的义弟。拔若能所统之卢水胡骑,是征虏於两年多前将之内徙到建康郡的,而征虏时为建康太守。”
室内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宋羡不再惋惜那肥婢被氾宽赶走,坐直身子,说道:“氾公此话?”
氾宽说道:“宋郎,这陇西失陷的责任,不在元光,而实在征虏啊!”
自宋方被杀、宋闳被驱出朝堂,宋家在朝中的声势一落千丈以来,宋羡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莘迩,重振宋家的家声。
耳闻氾宽此言,他登时精神大振,旋即又做迟疑,说道:“要说起来,陇西失陷的责任确在莘阿瓜,可是氾公,一则,只靠这点把柄,咱们怕还扳不倒他吧?二来,他后天就要出兵了,莘阿瓜此人,大奸似忠,残贤害善,虽为凶逆,可在用兵打仗上却还是有两手的,如果襄武被他收复,那咱们就算有元光这个把柄在手,料也无法再能撼动他半分了也!”
氾宽用心思虑,想了好久,慢慢地说道:“你说的不错,襄武如被征虏收回,则元光投敌之事就不值一提了,……可、可,可如果他收不回呢?”
“怎么让他收不回?”
“他不是后天出兵么?咱们让他后天出不了兵!他兵都不了,如何收复襄武?”
“怎么让他出不了兵?”
氾宽已经捋清了思路,有了较为全盘的计划,说话的语速恢复到了正常,抚须说道:“猪野泽、卢水胡等匈奴杂胡骑与鲜卑胡骑,是征虏帐下最得亲用的两支胡骑。现今拔若能是其义弟,而元光犹叛,征虏何以保证猪野泽胡骑、鲜卑胡骑不会叛?
“他既不能保证这两支胡骑不会叛,那朝廷如何能放心他带兵出都?秦虏是我朝强敌,若再有元光这般的叛敌事出现,致使我三军覆灭,征虏一人的成败事小,我定西的安危事大啊!”
宋羡听他的这番话,拍手称赞,大喜说道:“氾公此谋高明!”
氾宽继续说道:“至於你说的‘只靠这点把柄,咱们怕还扳不倒他’,此话也有点道理。只靠这点把柄、只靠咱们,扳不倒他,若是再加上其它的把柄、若是再加上麴爽、陈荪、张浑呢?”
宋羡说道:“其它的把柄?什么把柄?……麴爽、陈荪、张浑?麴爽与莘阿瓜素为盟友,陈荪、张浑是两个老滑头,这三人指的住么?”
氾宽先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说道:“陈荪、张浑的确是两个滑头。枉我还与张浑结了亲家,可他就只因一个别驾、一个郡守这点蝇头小利,居然便就甘为征虏所用,真是毫无风骨!
“陈荪本与我同志,后来他许多事上默然不言,我初不解其故,后来才知,是征虏登他家门,威胁了他!”说着,氾宽连连摇头,鄙夷地说道,“陈荪因此而竟就害了怕,也是个没风骨的!”
评点过张浑、陈荪两人的品性,氾宽把话收拢,回到了“滑头”上,说道,“不过,也正因了他俩滑头,无风骨,那咱们只要许点好处与之,给他俩指明形势,自也就可得他俩支持了。”
宋羡心道:“老家伙!还好意思说与张浑结亲家这事儿!你与他为何结亲家?还不是为了与我宋家夺权?要非你与我家夺权,咱们几家团结一心,朝野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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