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停止。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厮杀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天都炼狱的精锐在王天纵的剑光之下折损大半,少量的幸存者也都是各个重伤,正在努力的集结。
轮回宫的精锐安静下来。
极地联盟的精锐在后退。
雪国的茫茫大军逐渐涌向城外。
退场的已经退场。
早已无路可退的势力仍然不曾放弃,他们相互对峙着,期待着最后一战的结果。
到了这一刻,随着雪国的退场,整个摩尔曼斯的战斗规格似乎又一次从大规模的战争下降到了黑暗世界冲突的地步。
这一刻的摩尔曼斯,普通精锐的战斗结果几乎已经不重要。
真正的终局,在王天纵,李狂徒,林枫亭,离兮和那三把凶兵之间。
无论敌我。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一战。
巅峰无敌。
半步无上。
至高无上。
四个人。
三对一。
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冠绝这个时代,黑暗世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时间里,甚至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场面。
极地的冰风吹过摩尔曼斯,带着碎冰与积雪。
深沉的夜幕中出现了点点飞舞。
军队在动,风雪在动,时间在动。
隆隆的大势正在毫不停顿的碾压过来,响彻在每个幸存者的耳边,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巨大,所有人仿佛都看到大势在推动着这个时代不断的向前,无法挽回,也无力改变。
他们都是黑暗世界的幸存者。
这一日,北海王氏出天骄,而整个黑暗世界却都在凋零,走向终局。
一幕幕的画面在战斗停止时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于是所有人都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
北海王氏站在了这一战的最中心。
这一战后,剑皇无论是胜利还是陨落,已经一片荒芜的黑暗世界,必将迎来一个在荒芜中出现的,新的时代。
有人期待着王天纵的陨落。
有人渴望着王天纵的胜利。
无比强烈的期待中,王天纵向前走了一步。
“为何不拔剑?”
他看着林枫亭,问的毫无情绪。
林枫亭静静的看着王天纵。
银色的陨落星辰在他手中,但却不曾扬起,他所有的情绪似乎完全收敛起来,但眼底深处却显得极为苦涩。
王天纵的眼神略微变得温和了些。
“你我年轻时我就说过,你性子优柔寡断,很多时候学不会拒绝,注定难成大事。”
王天纵轻声道。
林枫亭笑了笑,无比洒脱,平静的背后,那个真正的林族族长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复苏,淡泊平静:“我也不指望做什么大事,林族避世,祖宗基业,守成就够了。”
“但你今天没有避世,你出现在了这里。”
王天纵看着他,有些遗憾。
林枫亭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突然想到了李氏崩塌后二十多年的时光。
李氏崩塌在北海王氏手中。
林枫亭自然心有怨言,他与王天纵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每次见面,提起往事,王天纵必然会说那四个字。
他明白,但却始终都无法透着理解的四个字。
如今在回想起来,那四个字竟然是如此清晰,感同身受。
他苦笑起来。
“身不由己。”
这是他的回答,也是王天纵曾经给过他的回答。
王天纵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了然。
他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往往就意味着无可挽回。
他笑了笑,低声道:“所以,你不要怪我。”
林枫亭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天纵的视线在转移。
他的目光落在了离兮身上。
寒风将她的发丝吹的凌乱,白裙在风中舞动着,她的手掌握住碧落黄泉,如此高傲,如此清冷。
王天纵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二十多年来,他几乎从未见过离兮。
从李氏到昆仑城,那数千里的距离中,她似乎彻底冰封了自己的内心,在当年那一战之后,她所有的骄傲与矜持似乎都彻底破碎,她将自己囚禁在昆仑城里,二十多年如一日,几乎是画地为牢。
而如今。
东欧硝烟弥漫的终局中,她以最强的状态手持碧落黄泉,正在竭尽全力的拼凑着当年的模样。
王天纵想到了当年。
当年第一次见到离兮的时候,他似乎正在跟李狂徒在幽州参加一个晚宴,那一晚因为白清浅,同样年轻的东城无敌跟李狂徒几乎大打出手,李狂徒似乎还吃了小亏,然后在晚宴结束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离兮。
第一次盛装出场的离兮璀璨夺目,几乎压制了所有同性的光芒。
王天纵静静的想着,那个时候李狂徒似乎要跟王天纵赌一把,要多久才能拿下这个女人。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三天?还是一周?
结果第二天早上,带着一身暧昧幽香的李狂徒就拉着离兮出现在他面前,潇洒的给他丢下了两个字:搞定。
时光如梭,匆匆忙忙。
王天纵对离兮最大的印象,似乎就是她当年那种高傲而矜持的模样。
“真是可怜。”
王天纵看着离兮:“你现在想要找回曾经的样子,当年那一剑,你后悔了吗?”
离兮猛地握住了手中的碧落黄泉,看着王天纵,没有说话。
“心志不坚,反复无常,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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