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煌打断了使者的话,斥责道:“既如此意,你速速回去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回去告诉逆渠高锋、武行,我大清受命于天,为天下正统,尔敢来攻,不出半月,大清十万雄兵赶到,尔等便是死路一条!”
“李大人,你这是要害死我胶州镇官兵亲属吗?”胶州镇一参将粗豪喝道。
海时行摆摆手,示意莫要争执,问道:“贵使,请继续........。”
使者继续说道:“提督阁下并无劝降之意,若海总兵愿意弃暗投明,我合众国自然不会亏待,只是此番派在下前来,是告知诸位一事,此事不仅与海总兵有关,也与诸位官绅有关!”
“哦,那是何事?”李煌警惕问道。
使者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国亦不想杀戮太重,如今大军围困潍县两城,以我合众国士兵之勇悍,器械之精良,东西二城能支持多久呢,所以提督阁下命尔等缴纳赎城之银,只要足额,我国大军即可退去,绝不侵犯,如何?”
“赎城银?尔想要多少?”海时行问道。
使者道:“潍县虽为一县,却是东西商路交汇之处,商议发达,民生富庶,按提督之命,要求潍县东城提供赎城之银十五万两,米粮饲料五万石,火药两万斤,精良鸟铳四百杆,良弓三百张,战马三百匹,马骡牲口两千!”
“这不可能!”海时行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道。
如果只是出钱,他并不在乎,一则海时行知晓合众国军之战力,自其与大清交战以来,胜多败少,大清死在其铳炮下的王爵便是有两位,甚至传言先帝也死于其火炮之下。当初在江南,合众国不过一万余众,以豫亲王之能,统帅十万大军也不可战,如今合众国军拥众数万,铳炮无数,岂是一个小小的潍县可抵挡的,更不要说,东城城墙不过丈许,少有雉堞、炮台,城中兵少民多,远逊西城,若开战,东城自当是守不住的。
但合众国不仅要钱,还要兵马军械,如果按照合众国要求的数量缴纳出去,那胶州镇便是失去了大半战力,如何再有作为?海时行更担心,自己买了一时之平安,缴出军械火药,合众国翻脸不认人,自己岂不是作茧自缚!
“若本官不缴,尔当如何?”海时行忍住怒火,问道。
使者昂首道:“自当是全力攻城,但城破之日,便是诸位抄家灭族之时,当今全鲁由我陆军提督高锋阁下做主,诸位可莫要心存侥幸,以为会和江南士绅官宦那般涉险过关,若存了那等心思,怕是会后悔,这是提督阁下的条件!”
使者拿出了第二封信件,海时行看过,依旧是周知众人,信件之中书写了十余罪罚刑名,都是重刑,若潍县官宦士绅敢于反抗,城破之日可不是抄家流放那般简单了,城中官绅全家成年男丁都会被杀,女眷籍奴,比当初在江南对付士绅要狠辣百倍,要知道,在江南,也不过只诛杀首恶罢了,其余人都是流放劳改之刑罚,若是认罪悔罪态度良好,手上又无人命,几年也就自由了。
“总兵大人以为如何?”使者看向海时行,当即问道。
海时行思索片刻,笑道:“贵使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请贵使前去后堂休息片刻,我等商议一番可好?”
使者重重点头,道:“只有一点,在下需要告知各位,赎城银之事,需子时之前给予答复,若是超时,便要是开炮攻城,答复之后,给予三日时间筹措,若超时,仍然是死罪一条,诸位心中了然,方可决断不悔!”
待使者走后,李煌问道:“海总兵,你为何如此?”
海时行笑问:“李大人,只要你一句话,本官这就诛杀此獠,斩首祭旗,如何!”
海时行这话一出,倒是李煌不知该如何接话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推官,前明之臣,方才强硬表现,不过是在其位而谋其政,当初没有为大明殉国,今天又怎会为满清赴死呢,李煌见众人看向自己,问道:“海总兵,烦请实言告知,若全力防守,潍县可支撑几日?”
“李大人这话让本官如何作答,这般说吧,东番铳炮犀利,士兵悍勇,乃是天下之强军,若全力相攻,以潍县之城防,多不过支应十余日罢了,但那是西城,我东城城墙低矮单薄,以东番大炮之力,怕是两三日就能轰塌,无城墙工事,我胶州、莱州不足三千兵,就算丁勇配合,又能拼死几人呢?”海时行认真回答道,言语倒也真诚。
李煌叹息一声,问:“那赎城银之事,海总兵当如何作答?”
海时行道:“此事事关东城近八万官民士绅之命运,如何是我一人可决断的,还是请诸位一同会商吧。”
“总兵大人,本官有两件事,一则,东番是否可信?二则,将来朝廷怪罪下来当如何?”李煌问道,听其言语中的意思,已经是赞成赎城了。
海时行道:“本官以为,东番倒是可信的,东番应该知道,朝廷正筹措大军来攻,此番赎罪银之事,左不过是趁大军未至的空档,掳掠更多钱粮罢了,东番本是商贾之国,最重诚心,若其耍弄手段,违背约定,那山东其他城池如何会再上当,到时各城皆是死守,东番岂非要死许多兵丁,靡费诸多粮饷呢?
至于朝廷怪罪,却也不怕,只消说是本地士绅目光短浅,以开城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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