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征,本宫终究觉得不妥。”布木布泰又是旧事重提,她原以为干掉豪格这个不稳定政治因素后,多尔衮为亲征,皇帝与自己留守,却不曾想,多尔衮把皇帝也当成了不稳定因素。
多尔衮道:“太后还担心皇帝的安危吗?”
布木布泰摇头:“他是先帝的孩子,亲冒矢石,上阵流血是应当的事情,本宫岂会有那等妇人心思,只不过,本宫以为皇帝与摄政王一道出征,若是战局不利终究有损我朝威严。想那岛夷奸诈,素有凶威,我朝多位王爷损折敌手,摄政王虽然在侧,但难免战局出现动荡啊。”
多尔衮笑了笑,他明白布木布泰的意思,生怕打不过岛夷堕了满清威名,实际上,皇帝亲征,可不止要打败岛夷那般简单,就算不能全歼入侵之岛夷,也该驱逐出海,收复全境,如今前线传来消息,岛夷在金州、旅顺大兴土木,若是筑起那等坚城来,怕是难以攻克,这就不能算大获全胜,皇帝出征,摄政王随行,不仅要大获全胜,还得速胜,不然便有内外动荡。
“太后多虑了,且不说此番是五万对阵一万,我军优势,便是再少一些兵力,也是无妨,盖因岛夷不会与我军对阵,大军一到,怕是要撤退了。无论如何,我军必胜,想那时,天子十岁亲征,大胜还朝,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多尔衮微笑说道。
“哦,摄政王可有何消息佐证,岛夷不敢与我军对阵?”布木布泰知道多尔衮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见他如此坚信,忙问道。
“盛京总管叶克书来报,岛夷四掠辽东,抓我国百姓为奴,毁堤坝掘沟渠,淹田毁地,烧毁村社城镇,拆城墙、填水井,断桥梁、拆渡口,此等破坏之举,哪有据守之意呢?”多尔衮笑道。
这话倒是说的是事实,满清入关之前,辽东不过百万丁口,入关之后,留守的兵丁、亲属和包衣,不过二十余万,可以说,便是全掠辽东,也没多少收益,而叶克书又坚壁清野,乌穆索性下令大肆破坏,如果合众国要如山东那般,割据自守,那定然是有屯田、聚兵、实边之举措,可如今,合众国军四处破坏,抓到的人大半直接运送了。
“若只是这般,倒也不说明什么,岛夷商贾之徒,最是狡诈!”布木布泰说道。
多尔衮笑了:“太后当真以为岛夷在海外有金山银山?”
“这话何意?”布木布泰问道。
多尔衮道:“岛夷如此势大,屡泛海骚扰,江南、山东之后,再入辽东,不过是仗舟船之利罢了,可但凡开战,便需精兵粮饷,我大清如今据有九州,常额折色军饷开支便是过两千四百万两,还有禄米、马料二百余万石,草料千万束,战兵在前,亦有摊派、捐纳等非常之举,此乃九州万民之力,想那岛夷居海外荒蛮,丁口不过二三百万,纵有海贸之利,又如何可与我大清相抗。
以往东番趁我朝与前明混战,几番窜入,每次动兵不过数千,盖因财力不足尔,为何这两年却是嚣张、动辄兵马数万?不过是劫掠之故,其在江南劫掠五府,又掠山东,所得财货何止千万,因此才扩军聚兵,可天下之事,最耗钱粮者莫过于兵事,纵有千万不义之财,又能嚣张多久呢?况且岛夷素喜豪奢,其普通兵丁便是配有自生火铳,甲械、衣帽无比精良,岛夷一兵之靡费可抵我大清五人,长此以往,何以为继?
如今本王已令山东张存仁猛攻登莱,此次又与天子亲征辽东,两相耗损,岛夷自不支撑,便是战胜亦不足军资损耗,想以那东番李氏之智慧,当撤兵为上策!”
正如多尔衮所说,如今制约合众国军队的就是财政,也正如其所言,合众国也根本支撑不起山东和辽东两个战场,辽东战场不过是偏师,损耗满清力量罢了,莫要说占领辽东,就算是大规模的会战,北洋战区也不会去打。
一直以来,合众国与满清的战争中都占据上风,这让人漠视了满清与合众国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实际上,两国之间就好比豹子和大象的战斗,豹子可以凭借灵活和凶狠,一口一口的占便宜,但大象如果一脚踩中,就不是豹子能承受的了。
满清如今占据十余省份,麾下有丁口近亿,其每年军费开支便是维持在两千五百万左右,这只是户部统计数字罢了,此外还要加禄米、马料等开支,这些都是公开合法的,不合法的更多,在战区省份,向百姓士绅勒捐摊派是常事,更不要提还有抢劫、屠城之事,按照统帅部的估计,满清一年能调用的资源,无论是税赋、摊派、抢劫,加起来可能有四千万左右!
与之相比,合众国军可没有这么些军费,统帅部今年获得了战争预算是五百五十万,如果算上海军、陆军的维持费和装备费,也不过八百万,合众国军先后经历江南、山东两场大战,耗光了前几年积攒的预算余存,虽说两场大战,抄掠极多,但那不可完全作为军费。
按照元老院的数据,合众国去年的财政收入在一千一百万左右,其中四百万是各国有企业上缴的收入,三百二十万是欠款回收(移民安置后,从每年所获中上缴部分作为还款,按照移民局规定,最低是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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