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历四年末到永历五年的南风季节到来,合众国一直都在向山东战场进行支援,从朝鲜撤下来的军队进入山东,得到的米粮物资运输到山东,究其原因在于,统帅部认定,在满清事实上脱离西南战场之后,会选择增强山东战场的实力,把合众国赶下海去,。
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南京方向的满蒙八旗与山西、直隶的绿营也支援向了山东,形成了一个包含三万满蒙八旗和诸多绿营在内一个十五万人的重兵集团,山东已经彻底成为了对清作战的主战场。
然而,实际情况下,满清朝廷没有把握更没有实力战胜山东的合众国军,因为这支兵马同样实力强劲。
如今北洋战区下辖的各路兵马已经超过了七万人,仅仅是陆军和陆战队就有超过四万人,其余的治安军和义从军,接连经历山东、辽东和朝鲜战场的历练,战力飙升而且进行了适当的扩充,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实际上,真正制约满清进攻山东的是财力而非兵力,满清并不缺少兵马,从入关以来,其还未经受过什么大规模的战败,兵力一直维持在一个庞大的数量上,但满清的财政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永历三年是满清政权最危急的一年,那一年,除了直隶、河南、江南省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反叛,所有其控制的省份都是处于战争状态,也只有这一年,满清才体会到兵力和财力捉襟见肘,布木布泰和多尔衮拆东墙补西墙,借助外藩蒙古、动用包衣兵等手段解决了兵力问题,但饷银问题却是解决不了的,好在外藩蒙古用联姻和牧地笼络,给了包衣兵‘合法抢劫’、抬旗和分地分包衣的待遇,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粮饷,但其他战区就不行了。
为了弥补粮饷不足,满清这两年的法子层出不穷,首先就是断饷,不在战区的直隶、江南等地的绿营纷纷断饷,有的甚是半年不发一次饷银,好在这两地的绿营兵常年处于间歇性断饷的状态,外出做小买卖和手工业者是他们娴熟的谋生手段,因此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但也只是维持了军队架子,战斗力就不用谈了,不光是非战区,在鲁监国政权主力军队调往朝鲜参战之后,浙江、福建的绿营也时而断饷,两省也挤出了不少资源支援其他战区。
在多尔衮全力支持西南战场的情况下,西北的平叛军没有充足的粮饷,因此大规模的屠城和抢劫成为了主流,当然,在西南,抢劫同样存在,明军抢劫湖广,清军抢劫两广云贵,总之都是抢劫敌占区,济尔哈朗进入云南之后,更是一路抢劫屠城而去。
大规模的抢劫就是饮鸩止渴,当大规模的平叛结束之后,满清占据的西北和山西已经是打成一片白地,将来很长时间都不会恢复,但无论如何,满清渡过了入关以来最艰难的一路时光。
进入永历五年以来,西南战局戛然而止,双方都在舔伤口,西军收复云南进入贵州,与各路明军军阀进行全方位但是低烈度的战争,目的仍然在整合资源,在此之前,双方不会大规模的进行决战,因此满清得以集中天下赋税,去对付其他的敌人,统帅部以为合众国会是这股巨大能量的冲击目标,但是满清政权却没有选择进攻。
多尔衮死去,满清的权柄执掌在了爱新觉罗福临的手中,八旗贵族意识到,多尔衮的死让其丧失了彻底解决一个对手的机会,那么一切就要从头开始,八旗贵族意识到战争不是短期内可以打完的,想要解决两个重量级的对手,仅凭手中这些落后而封建的军队是不行的,满清在收拢资源之后,选择施压于山东战场,防止战局恶化,尽可能的抽调资源做两件事,一件事是编练新军,第二件便是打造水师。
编练新军这种事对于满洲八旗来说并不难接受,火器也是满洲八旗熟悉的武器,在山东战场,张存仁就一直着重提升军队的火器化程度,在其麾下一些精锐的绿营镇标营已经出现了鸟铳营,他们用挑选出来的鸟铳取代了营中那些杂七杂八的火器,但因为没有刺刀,所以还有一些披甲长矛手夹杂其中。
作为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民族,满洲人建军的一开始就在于模仿他们的对手,以前是模仿明军,现在是模仿合众国军,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试图追本溯源,寻找合众国军的源流——泰西各国军队,但经过了解,他们失望了,至少接触到的佛郎机人和红毛夷宣称,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完全装配燧发枪的成建制部队,在泰西军队中,火绳枪加长矛阵仍然是主流,至于合众国军使用的一些战术,比如线列步兵战术、燧发枪远距离齐射等,更是闻所未闻。
即便如此,清军也认识到这些泰西蛮夷对火器的掌握和理解也远远超出了自己,更何况他们打造的轻便火炮、大蜈蚣船已经在战场上发挥了威力,所以满清大规模的引进欧洲军事人才,不惜为其提供高额饷银和准贵族待遇,比如在北京,福临已经正式成立了一个佛郎机佐领,而在南洋和印度洋,鞑靼人皇帝用金山银山招募欧洲士兵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各个角落,大量失业的葡萄牙人(南洋和印度洋主要雇佣兵来源,大部分国家的火器化军队与之有关)和德意志士兵(荷兰人的廉价炮灰)通过各种手段进入到满清控制的中国土地,怀揣着对财富和贵族身份的向往,为其效力。
青岛要塞。
巨大的山东半岛的地图展示在了众人面前,上面用形象的简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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