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阿岱眼睛转着,想了又想,猛然说道:“大人,属下觉得陛下是想议和,又怕吃亏!”
李德灿连忙问:“为何这么说?”
“大人,您好好想想,漠北经过这一变乱,帝国才愿意议和的,可若没这个变乱,真正想议和的是俄罗斯人啊。”常阿岱提醒道。
“对,对,说的没错。”李德灿连连点头,他久在关外任职,太清楚那些毛皮商人了,那些家伙春天深入西伯利亚,初冬才回,每次都是骑马牵狗,大队出入,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别说那些俄罗斯商人,就连俄罗斯驻军多半时候都拿毛皮商团没有办法,而帝国也愿意接纳来自野人部落的投靠,编户齐民,充实军备,而那些各族部落,既惧怕商团之威,又难抵各色商品诱惑,也多有投效的,所以俄罗斯在远东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往几次来使,也都提划界议和之事,毕竟只有帝国才能约束得了帝国商人。
可现在帝国主动议和,就是为了避免俄罗斯人支持漠北的满清余孽,要知道,满清退到漠北,可以带去更为先进的管理制度和动员体制,但是带不去充足的手工业和战争资源,只要帝国把其封锁在漠北,不出五年,这支曾经接触过先进军事的准火器化军队,就会沦落到和三百年前的蒙古人没有什么两样,但俄罗斯却可以为其提供火器和火药,维持满清的作战能力。
而从俄罗斯人的角度来说,最佳的办法是,一面与帝国议和,一面支持满清与帝国对抗,反正帝国也没有办法去封锁满清与俄罗斯之间的交通渠道。而这也是李明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显然,我们的皇帝希望用和平换取俄罗斯取消对满清的支持,而对俄罗斯人来说,漠北存在一个与帝国为敌的势力,可以作为两个帝国之间的缓冲区,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也是皇帝陛下对您的考验,我相信,您解决这件事,之前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常阿岱推销着自己的见解,得到的是李德灿的赞许之色。
李德灿考虑了一会,继而笑了,显然他有主意了,李德灿说道:“与俄罗斯议和的关键不能放在划界上。”
“哦?那是为何,想来无论是对方还是我方,都想要更多的地盘。”常阿岱不解。
“因为这不解决根本问题,划界不重要,可以慢慢谈,与俄罗斯的谈判关键在于委质!”李德灿胸有成竹。
“委质?这不可能吧,俄罗斯是不可能成为帝国藩属的。”常阿岱难以置信。
李德灿解释道:“你知道吗,从俄罗斯的京城莫斯科到达北京,大约需要十个月的路途,也就是说,我们派遣使者联络上俄罗斯,而他们再请示他们的沙皇,继而再遣使者谈判,等到有了结果,很有可能两年甚至三年就过去了,那样就太晚了,所以和俄罗斯的谈判,必须切实而有效,因此,我们可以先休战和通商!而在通商的过程中,达到委质的目的。
据我所知,东正教士对俄罗斯人有着特殊的意义,而俄罗斯在东方也有总督之流,我们可以遣使前往雅库次克,找到那位总督,与其休战,然后通商,以实际控制区为界,换取其承诺与满清断绝联络。”
“这显然对我们不利,即便是划界,也不能以实际控制区为界限,而俄罗斯人的承诺根本不值一提。”常阿岱说道。
李德灿道:“你说的没错,实际上界限划在哪里都是毫无意义的,毛皮商人都是武装商队,而西伯利亚地广人稀,根本无从确立界限,至于俄罗斯人的保证,就要以人质作为效力保证,比如我们可以只选择一个通商口岸,哦,就可以选择胡玛尔这座帝国最北面的城市,我们可以要求西伯利亚总督派遣使者、教士常驻胡玛尔城,然后让其商人两年一次前往胡玛尔贸易,第二波商人抵达,第一波商人才可离去,这样,我们永远有一批商人、教士和使者作为人质,只要我们发现任何俄罗斯支持满清的痕迹,就立刻处决这些人质。”
“如果俄罗斯人不同意怎么办?”常阿岱问道。
李德灿哈哈一笑:“不同意就宣战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陛下的目的只是尽可能的削弱满清的力量,避免俄罗斯给予他们支持,可并不代表俄罗斯给予他们支持,我们就无法消灭满清,常阿岱你要知道,俄罗斯人给其最多的支持,也不过几千人枪罢了,这可不足以改变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
“可是陛下主张.......。”
李德灿道:“陛下确实主和,但不会吞下苦果,实际上,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如果俄罗斯人不同意,那就是无视我方善意,如果其同意而又出尔反尔,那就是撕毁盟约,我们都可以向议院和元老院有个交代。”
“或许您说的对,陛下要求的就是有个交代。”常阿岱只得说道。
李德灿只得叹常阿岱还年轻,他示意常阿岱坐下,说道:“我记得伪清顺治朝的时候,卫拉特、叶尔羌汗国、和硕特汗国都遣人纳贡称臣,如今新朝初立,中原鼎新,各方势力多半也会遣人来的,特别是西域各方,但凡来,无论是代表汗王还是各部酋长,一律厚待,不管族别和宗教,一律上报,既是围剿满清,西域也该行动起来,先确立藩属关系,孤立满清。”
“是,属下定会用心办理。”常阿岱道。
李德灿提醒道:“接洽进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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