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半个月您抓几个不成器的货,扭动京城法办,我也就安心了,可您是一个不抓,富民仓里那么明显的错漏,您愣是装作没看出来,呵呵,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太子爷不是一点没看出来,而是全然看透了,说不定云中绥靖区那点门道您摸的比我都清楚了。我犯了这么大的过错,您不抓我去御前?”
眼看许汉风摊了牌,李君华索性明言:“云中虽多有贪腐之事,但有你汉风将军在,多少还有个架子,不会误了北伐之事,若把你拿了,云中绥靖区也就垮了大半,岂不是误了帝国战略?”
许汉风竖起大拇指:“好,说的好,好一个为大局着想的太子爷,大度!公心!不愧是皇上爷选中的继承人,好啊,好啊。”
许汉风说着已经走到了李君华面前,口中酒臭气喷吐在了李君华脸上,李君华扭过脸,说道:“汉风将军,你喝醉了。”
“我啊,我这可不是借酒浇愁,我这是酒壮怂人胆!没这二两马尿,有些话,我还真没胆子说!”许汉风踉踉跄跄的走到一边,想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也不着恼,索性靠着椅子坐好了。
李君华看着眼前颓废的家伙,问:“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冲我诉苦,说你在云中如何不容易,这封疆大吏如何不好当,若不和同僚同流合污,不谄上媚下就做不下去,对吗?”
许汉风哈哈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太子爷,您是天潢贵胄,命里的贵人,下面人的艰辛您怎么知道呢?”
“汉风将军,令尊为帝国元老,若论出身,帝国亿万人里,你也是头一排的。”李君华提醒道。
许汉风点点头:“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元老之子,勋贵子弟,在勋贵子弟里,我是其他的勋贵子弟,就算是侍从室里,也多的是玩鹰遛狗的混账王八蛋,人家活的那叫一个快活,侍从室里出来的这一波,早先的何文瑞兄弟咱比不上,勋贵子弟里,袁凯文、乌以风他们哪个不是一身的毛病,可我不是,我自打到了侍从室是安分守己,一心求上进,那个时候,人都说武有陈平,文有汉风。那个时候,我和陈平是最出类拔萃的两个,但是那都没用,皇上爷不好文而精武,我学的再多如何,乌以风一箭射穿白狐双目便是被调到了御前效力,我呢,再有能耐,皇上爷看不进眼里。
我几次找我爹,让他跟皇上爷说说,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我爹只是跟我说,让我读书上进,读书上进就能得到皇上爷的认可,我听话了,我不敢多想,就算知道乌以风射死的那白狐是他爹买了故意放在猎场的,我也不敢再多想,我得老实,得本分,继续安分守己。我爹说的没错,读书上进就有机会,帝国元年,皇上攻入漠南,能说出蒙古那点道道儿的,身边就我一个,我才有了绥靖云中的这个机会。可到了云中,到了这个绥靖将军我才发现,我往日的那些做派根本就是错的。我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安分守己,本分做人了。”
“这是为何?”李君华也很想知道许汉风为何堕落的这么快。
“因为我想做事,做大事,闯出一片事业来,我上进,我想做的事情就越多,要想把这些事做成,我就得把官做大,把官做长久!可是,越当这官,越是不容易,心里越是害怕,往下怕底下人不卖力气,暗中捣乱,上怕御前,怕统帅部怕理藩院,怕那些掌实权,受皇上爷信任的人不支持我!
所以呢,我为了坐稳位置,就得安抚下面,讨好上面,这就是太子爷您说的谄上媚下!我元老子弟这个身份可做不到这些,我得让这些人得到实利,才能真正得到他们的认可。”许汉风支起了身子,又从桌上取来酒,喝了一大口。
“我想太子爷心里得有个疑惑,我许汉风经营云中六年,贪了多少钱财,对吗?”许汉风问道。
“你肯说实话?”李君华问,继而又说:“你许家也是豪门大族,小数目可打动不了你吧。”
许汉风笑了笑:“那是,若论有钱,除了皇室,怕谁也赶不上我们许家,我爹这个元老从来管的就是贸易和海运,本来就是做买卖的出身,有的是钱,这五六年,经我的手的脏钱,怕是得有个七八百万两。可是,我是属鱼鹰的,到手的钱是多,一口也没吃下肚子去!我捞的钱,全都孝敬给了别人,今早上,我还给裴元器那小子二十万两,呵呵,一个小小侯爵的儿子,就敢伸手向我要孝敬,您说可气吧。我自己落下什么了,镇兵经武,练好藩兵?那些都是国家的,捞来的钱给了别人,我就落了骂名和一身铜臭了!”
“你现在后悔了?”李君华问。
许汉风呵呵一笑:“是,我后悔了,我知道,要么您走的时候把我解赴京城,治罪问责,要么就是让我再苟延残喘一年半载的,等北伐的事了结,再杀个人头滚滚,我是完蛋了,就算我爹保我,也就能留条活命,这辈子算是完了。”
李君华不由的紧张起来,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却是后怕,这厮不会知道自己完蛋要拉个垫背的吧,许汉风却是瞧出了他的紧张,说道:“太子爷,您不用紧张,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皇上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会害你性命呢,今我向你摊牌,就是怕到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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