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您安康着呢。”乌以风见李君华醒来,握住的他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父皇曾经跟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昏迷的人醒来,第一个要求是要水喝,你们瞧,我还没有要,乌以风就开始造水了,你的泪我可不喝,太咸了。”李君华半开着玩笑,让气氛轻松起来。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只觉得肩膀以上就没有不疼的,脖子火辣辣的,脑袋则是闷疼,叫来军医,问:“我情况如何,你如实说。”
“太子,您的伤并无大碍,血已经止住了。脖子只是侧面被箭锋切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很长,但很浅,没有伤及动脉和气管。”军医说道。
“按你说的,我断然不会失血太多,那我为什么会昏迷?”太子疑惑问道。
军医道:“您不是因为失血而昏迷,而是被人打晕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辛苦你了。”李君华听闻自己无恙,心中也是欢喜,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细细一看,军中各将都在身边,而帐篷外面很是安静,没有枪炮声也没有喊杀声。
“我昏迷了多久,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谁在指挥战斗,怎么不打了?”李君华心中一紧,立刻问道。
“您昏迷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天已经亮了,昨天乌将军把殿下救回来后,清军用您的战马和衣甲在阵前公示,并声言您已经战死,我军听闻,军心不稳,陈平将军接过指挥,让全军退入了驼城。”一个侍卫简单解释道,并且说:“对了,殿下,我们收到一个好消息,西路军前锋五千骑由云中绥靖将军许汉风率领,已经过了哈拉乌苏,中午便是能抵达,陈平将军说,待援军赶到,再行进攻。”
“哎呀,你们糊涂啊!”李君华登时激动起来,作势就要起身,但全身上下不听使唤,想来是军医用了麻药的缘故,他几番起不来,说道:“你们被伪帝骗了,他伤了我不假,我亦重创于他,伪帝身中两枪,伤势比我出来:“费扬古大人,留下断后的人应该是我,您是陛下肱骨,大清柱石,皇上可离不开你!来人,把索尼和费扬古绑起来,送过河去!”
此刻还未曾过河的就是萨布素的手下,闻言就把索尼等人绑起来,不管其如何说话,扔在马上赶过河去,萨布素一把火点了浮桥,召集麾下在旁,环视一周,还不过四百余,他沉声说道:“这最后一仗,不为皇上,不为满洲,为咱们的妻儿老小!”
陈平率军冲入敌营,营内是一片狼藉,到处是人畜死尸,且见浮桥处冒出浓烟,他立刻率军赶制,发现只一股小部队结成圆阵,长矛手和甲兵在外围,弓箭手在内,眼中尽是无畏之色,陈平叹息一声,知道已经追击不及了,对巴巴图尔说道:“派个人过去,让他们投降。”
巴巴图尔派了一队骑兵过去劝降,但靠到阵前,登时一波箭雨射来,大半人被射落,阵中奔出步卒,连人带马砍杀当场,长矛插着脑袋,在阵前喧叫。
“将军,您看........。”巴巴图尔有些犹豫。
“我早就听闻萨布素是个勇将,本想给他一条活路,但他自己却选择了绝路!”陈平冷冷说道,一挥手,绥靖旅的步兵上前,在敌阵前百米处停下,一排排的燧发枪指向了萨布素的圆阵。
萨布素知道,这类圆阵挡得住骑兵,挡得住跳荡,但挡不住燧发枪,他高声喝道:“弟兄们,我辈兵卒,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随我冲过去,杀东番,杀岛夷!”
一轮齐射,冲锋的满洲士兵被打倒大片,而在线列步兵从容装弹,准备收割生命的时候,抑制不住血海深仇的蒙古士兵已经从侧面迎了上去,登时与清军缠战在了一起。
清军虽悍勇,但蒙古士兵人数众多,步骑都有,步卒持长矛攒刺,骑兵张弓射杀,千余人围攻之下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杀灭全部,陈平走到尸体之中,看到萨布素的尸体躺在烂泥之中,全身上下创口无数,而一圈尸体围着他,想来死之前拉了不少人垫背,他叹息说道:“可惜了这么一个好汉子,天大地大,何处不是战场,何处不能建功立业,非要为丧家之犬送命,可惜了。”
“到底是曾经入主中原的族群,纵是穷途末路,仍有这般忠勇之辈,可惜我过于冲动,错失了剿灭满清余孽的最佳机会,致使放虎归山........。”李君华不知何时到了陈平身边,见满地尸体,又见浮桥毁坏,知道已经追杀不及了,无奈叹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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