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楚堡垒。
“哈,兄弟们,我的勇敢首领们。
为你们自己准备好船只,
预备下杉木架,松木架。
仰赖上帝的帮助,我们将上路,兄弟们,
让我们翻越陡峭的山梁,
让我们进入异教徒的王国,
让我们征服西伯利亚王国,
那会使我们的沙皇、我们的主人喜欢。
我要披上黑色的斗篷,上公正的沙皇哪里,我将归顺公正的沙皇!
......
我是顿河强盗的首领叶尔马克,齐美非叶的儿子!
是我渡过蓝色的大海,是我毁坏了许多船只。
而现在,我们希望仁慈的沙皇,接受我们的献礼——西伯利亚汗国。
......
仁慈的沙皇开口了:“哈,齐美非叶的儿子,叶尔马克,你是顿河勇士们的首领。
我宽恕你和你的手下,
我宽恕你,是因为你忠诚的风险,我将壮丽的,静静的顿河作为永恒的财产赐予你。”
城堡之中,在蒙蒙细雨之中,数百名哥萨克士兵在首领沙赫尼的带领下唱着哥萨克民族的民歌,这首民歌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了八十年前,曾经的强盗因为协助俄罗斯贵族征服西伯利亚汗国而被沙皇赦免罪行,并且重重恩赏的故事,这也是所有哥萨克士兵的愿望,用刀剑火枪夺取土地,换取沙皇的恩赏。
而尼布楚的总管托尔布津站在二楼的窗户上,听着这首熟悉的歌谣,脸上写满了凝重,他在西伯利亚多年,一直驾驭哥萨克人东征西讨,太了解他们的习性了,这群人是最好的士兵,也是最好的开拓者,但同样也有最贪婪的胃口,只有金银才能让他们效忠。在平日的时候,沙皇的威严和叶尼塞克督军府的残酷会让他们成为最好的猎犬,但当威权丧失,当面临困境,猎犬也会反噬主人。
“总管大人,外面的中国人在构筑炮兵阵地,想来,他们的火炮或许要到了。”一个军官走到托尔布津身边,低声说道。
托尔布津的手按着发霉的栏杆,说道:“你不觉得很巧合吗,中国人要进攻了,哥萨克人却唱起了这首歌谣。”
“饿肚子的猎犬无法捕猎,太饱了又会懈怠。这是哥萨克族的民谚,我想沙赫尼深通此道。”手下说道。
托尔布津哪里不知道沙赫尼是在要挟,但府库之中实在没有多少可以用来赏赐的东西了,毕竟进攻是在冬季开始的,早在之前去年的收获已经运到了督军府,而相比满清,俄罗斯人在广场的货车上,用我们听得懂的语言说:“酿酒的人,耕田的农夫,牧羊人还有在妓女身上发泄经历的人,不要再浪费你们的时光,跟随我出战,去赢得骑士的光荣和财富吧,该是哥萨克光荣的时候了。”
只要你这么说,我敢保证,酿酒的人会丢掉木桶,农夫会折断犁,牧羊人会丢掉牛羊,手艺人也会把店铺典当,大家全都会纵身上马,追随给大家带来财富和地位的人去。”
“这么说,你们为钱而战,是雇佣兵。”陈平用蒙古语问道。
格里戈里连忙摇头:“应该说我们为希望而战,富裕的希望,成为贵族的希望,荣耀的希望。”
“是吗,你可真是有一张好嘴。”陈平在哈密见惯了这种胡诌八侃的人,当然,更多时候是一些宗教人士,他的经验是,这些人一般都很胆小,所以陈平拔出了自己的手枪,放在桌子上。
格里戈里立刻不敢胡说了,他说道:“对,我们就是为钱而战,托尔布津算个屁,沙皇又算什么,在金币银币面前,什么都不是!我们也可以为你们作战,只要你们能开给我们军饷.........。”见陈平脸色不悦,格里戈里立刻又说道:“没有军饷也没有关系,只要能给我们一个抢劫的目标也行。”
正说着,曹松走进来,在陈平耳边低语道:“托尔布津放了七八个人质出来,要求与我们交换俘虏,还说..........,那些布里亚特人不想自己的兄弟子侄死在尼布楚城里,所以..........。”
陈平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了其中意思,看向格里戈里,问道:“沙赫尼你认识吗?”
格里戈里脸上跃出了崇拜的神情,说道:“他就是那个让我砸碎酒桶,抛弃羊群的男人!”
陈平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格里戈里,你回去吧,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沙赫尼,就告诉他.........。”
一天之后,格里戈里回到了尼布楚城,在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对沙赫尼复述了陈平的话:“中国的将军说,在他们伟大的皇帝麾下有无数的异族军队为其服务,他们重建了鞑靼人时代的制度,叫做扎萨克制度,在皇帝的麾下,有蒙古扎萨克,满洲扎萨克,喀尔喀扎萨克,而就在这几天,他们又建立了十几个布里亚特扎萨克,那位将军说,他不会拒绝哥萨克的扎萨克。”
“扎萨克........。”沙赫尼咂摸着这个词汇。
“这个组织的首领会成为帝国的贵族,拥有贵族的头衔,也拥有领地!而且,为帝国奉献的越多,领地也就越大,身份也就越尊贵,据说蒙古人和满洲人都已经获得了亲王爵位,陈平将军说,叶尔马克为沙皇献上了西伯利亚汗国,也避免不了淹死在河流中的结局,而如果哥萨克人为帝国献上这么一个国家,至少可以成为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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