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桌子,杨若晴和孙氏都围拢到了桌边。
在里正和中间人余大福的见证下,买卖双方达成了意见一致。
接下来要由杨华安来拟定田地拟定的契约了。
契约一签,这田地的使用权就真正归属自己家了。
杨若晴按压着心内的激动,一眨不眨的瞅着那边。
只见大伯杨华安昂首挺胸,迈着方步来到了桌边。
他抖了抖袖子,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一点墨,在面前摊开的白纸上细细书写了起来……
杨若晴对书法不是很懂,也瞅不出杨华安的字写得到底好不好。
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狂草,这个体那个体的,其实都不重要。
写字,最关键的就是要能让别人能看得懂。
鬼画符,甭管你要表达个啥境界,啥艺术。
懂行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两眼一抹黑。
写得再好,有个屁用?拿来擦屁股还嫌墨水糊了菊花呢!
杨若晴往前探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追着杨华安手里的笔。
看他写契约。
用的是繁写体字,她认得一些,又猜了一些,大概意思也能摸清楚。
杨华安写契约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
终于,杨华安写完了。
他把手里的毛笔架在一旁,双手拿起面前写满了字的纸张。
在手里抖了下,又往上面吹了口气。
然后,杨华安瞅了眼屋里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后,就像太监宣读圣旨那般清声念了出来。
“立杜卖永远契人李拐子,情困用度不足,愿将已名下坐落xx二等良田两亩,凭中出卖与杨华忠名下为业,此时议作时价纹银八两整,当时契约价两忔,永无翻悔,自杜卖之后,听评买者管业,亲族人等不得生端异说,恐口无凭,特立约为据。
立杜卖契人李拐子
凭中里正王洪涛,中介人余大福
代笔人杨华安
大齐天和十六年十月十四日。”
一番抑扬顿挫的念唱后,杨华安把契约书重新放回桌上。
然后,李拐子,杨华忠,中间人余大福,还有见证人里正王洪涛,分别在契约的底下按了手指印。
杨华忠让孙氏取了八两银子来,当着众人的面亲手交付给李拐子。
“杨家大伯不愧是会识文断字的,这契约些的当真清楚明了!”
这边,余大福朝杨华安竖起了大拇指。
杨华安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嘴里说着惭愧,眼角眉梢却都染上了春风般的醉意。
一旁的老杨头也是挺直了腰杆,老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
余大福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然后走到桌边拿起那一式三份的契约书。
一份交给李拐子,一份交给杨华忠,还有一份他自个留着。
“两位都妥善保管手里的那份,我这份回头得送去衙门备案,给你们办理转税。”
余大福说道。
杨家人都跟着点头。
买了李家的田地,那田地往后的纳税义务,自然也该转过来。
杨华忠道:“余大哥,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余大福摆摆手,“这是我的份内事!”
众人又坐了一会,喝茶闲聊,然后纷纷起身告辞。
杨华忠看了眼孙氏,孙氏会意。
妇人走到床边,从床里面的针线簸箩里翻出来四份红包。
一份奉给里正,给见证人封的红包。
一份递给杨华安,对执笔人的封红。
剩下两份,一并塞给余大福。
孙氏道:“一份是余大哥的中间费。还有一份是咱封给余大哥的红包,往后置办田地,少不得还得辛苦余大哥帮咱周旋!”
余大福捏着手里两个沉甸甸的红包,满面动容。
做这行好些年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大方的主顾。
杨老三两口子,果真不赖。
余大福接过那钱,点点头:“成,那我就收下了,往后再有使唤,招呼一声我就来,莫见外!”
“好,好!”
杨若晴推着杨华忠,和孙氏他们一块儿送里正他们出了屋子。
里正他们前脚走,骆铁匠和骆风棠还有大牛也都告辞了。
吃饱喝足的杨华安对杨华忠道:“老三,要是没有旁的事,我也该回屋去了。”
“好,今个辛苦大哥了!”杨华忠道。
杨华安摆摆手:“没啥,谁让咱是兄弟呢?”
一家人回了屋子,老杨头还没走,也跟着进了屋子。
杨华忠身子正处在一个恢复期,今个又招待了大半日的客人,这会子有些疲乏。
孙氏和杨若晴正准备帮他脱掉外衣和鞋子躺一会,见老杨头过来,杨华忠只得又坐起身。
“爹,您老还有啥交代不?”汉子问。
老杨头满脸欣慰的点点头:“今个买田顺顺当当,爹替你们高兴哪!”
“爹……”
汉子唤了一声,脸膛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
孙氏站在一旁,也是满面动容。
老杨头接着道:“田好,契约拟的好,满桌子的饭菜也好。”
“你们几个都给爹长脸,给咱老杨家长脸,爹好些时日没像今个这般高兴了!”
老杨头说道。
杨若晴重新泡了一碗茶递给老杨头:“爷,喝口茶,新泡的。”
老杨头接过茶,撩起眼皮子瞅了杨若晴一眼,破天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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