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却见一人一马从那边的街道一闪而过,随即便闪进了另一条偏僻的街道。
她讶了下,追了过去。
然后,在前面路边,看到一匹栓在树桩上的马。
马脚边的地上,有一串东西蜿蜒延伸向边上一个黑漆漆的巷子里。
还有压抑的闷哼声传进她耳中。
巷子里,一个手里抱着头盔的兵士,正靠坐在那。
他身上的盔甲,多处被染红。
脸上,也都是血,遮住了原本的面目。
他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好像刚从地狱逃回来的样子。
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抹黑影。
他浑身一紧。
“谁?”
他低呼了一声,下意识拔出腰间的钢刀砍了过来。
“嘭!”
他的虎口突然一麻,握在手里的钢刀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下一瞬,一只脚往他肩上猛地砍了下。
他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歪倒在地。
一个声音从他头顶落了下来。
“你是……逃兵?”
好听的女音。
巷子里黑漆漆的,他看不清此女的面容。
但仅凭这声音,也断然丑不了!
“什么逃兵,那种地方,我不逃就是一个死!”
他身体动弹不得,躺在地上辩解。
听到这话,又嗅到这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杨若晴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心下,突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快说,你从哪里逃回来的?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
逃兵哼了声。
你不是骂我逃兵嘛,老子不告诉你!
“嘭!”
一脚,直接踹在他腿上,踹得那腿骨都要碎了。
这姑娘是吃铁长大的?力气真不小!
“我说我说,姑奶奶你别踹!”他赶紧求饶。
然后,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杨若晴这才知道,夏侯将军让她以最快的速度送药材过来,果真是南面有战事了。
南面的南蛮子,一直蠢蠢欲动。
因为忌惮驻军,一直没有明显的动作。
而最近,有一股邪教势力潜伏进了南面,并跟南蛮子勾结,试图在两国的边陲之地,制造一些恐怖活动。
大齐皇帝除了勒令镇守此地的夏侯将军严防。
还命令朱将军率了一路军前来剿灭邪教势力。
眼前这逃兵,不是夏侯将军麾下的,而是朱将军麾下‘飞虎军’里面的一名底层小兵。
等等,朱将军?
棠伢子这回的抽调,是巧合?还是……
答案呼之欲出!
“做逃兵是可耻的!”杨若晴道。
危急时刻你逃了,你让跟你并肩作战的队友怎么办?
她从骨子里鄙视逃兵。
逃兵嗤了声:“朱将军时常克扣我们小兵的军饷,生病了也不给好药治,鬼才替他卖命呢,不逃才怪!”
“少废话!”杨若晴喝斥了一声。
“我问你,你们这次出战,队伍里有从夏侯将军这边抽调的兵士,你知道他们在哪吗?”她追问。
那逃兵想了下,随即道:“哦,你是说那百余人的先锋小队啊?”
先锋?
杨若晴暗暗咬牙,朱将军这是派了棠伢子一行去打头阵了!
做炮灰吗?
“哎,甭提那支先锋小队了!”
逃兵幸灾乐祸的声音将杨若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伙人倒是不怂啊,不做逃兵啊,朱将军派他们去打头阵,他们冲得那叫一个干脆!”
“嘿嘿,结果咋样?”
“一日功夫不到,听说就被敌人干掉了一大半。”
“剩下的几十号人,被围困在东南面五十里地外一个叫撒枣庄的地方,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在我逃回来的时候,听说敌人又派了好几拨人去撒枣庄。”
“一个村子都烧没了,鸡鸭半只不留,石头都得过刀。”
“哎,那帮子兄弟啊,还做着立功的美梦呢,这会子怕是全队都没了……”
逃兵话还没说完,眼前黑影突然一闪即逝。
跟着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掉落在地上的钢刀,以及拴在外面的马。
……
“驾!”
“驾!!”
夜幕下,一人一骑如同一枚利箭般飞射而出。
径直朝着镇外东南方向五十里地外的撒枣庄疾驰而去。
马上的人,秀发在夜风中放肆狂舞。
她一手拽紧缰绳,另一手提着一把长长的钢刀。
身躯微微贴伏下去,双腿紧夹马腹。
月光时而被黑云遮住,时而又露出半边。
她的一张脸,忽明忽暗,带着勃然杀气。
一双眼,却是灌满了焦急。
恨不得身下的马儿能生出双翅来,一口气飞到撒枣庄!
撒枣庄。
村后一处废弃的土窑里。
骆风棠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回,把死了的,受伤的兄弟,一个个驮进身后的土窑。
土窑里面,月光从窑顶一个破洞里射进来,土窑里光线昏暗。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都是在这次撒枣庄战役中阵亡的兵士。
另一边,或坐或躺,还有几十个伤兵。
土窑里,唯一还能站着的,就剩下骆风棠一个了。
“军头,你甭管我们,快走,能逃一个算一个!”
伤兵堆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骆风棠道:“要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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