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自从福安县主的祖父那一代,就开始没落了。虽然宅子依然是那个宅子,却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福安县主的亲事,因为是草草定下来,草草嫁出去,看上去有些含酸,很多地方都有生拼硬凑之感。据说,堂堂一位县主的嫁妆,才勉强凑出六十四抬,连普通的官宦之家都不如。
顾夜下了马车,就被福安县主的丫鬟,热情地迎了进去。安雅郡主见状,紧紧地跟在顾夜的身后,不时拿戒备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一切,好像一只护崽儿的母狼。
顾夜哭笑不得:“安雅,你放轻松点儿。那福安县主即便再恨我,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动手。”
“不行,我答应你五哥,一定要照顾好你的!那福安县主恨你恨到骨子里,却又如此热情相邀……反常必有妖,不可不提防!”安雅郡主尽职尽责地道。
顾夜见劝说无效,只能听之任之。
两人刚进门不久,就遇到招呼客人的房家现任当家人——福安县主的哥哥房子陈。他的脸色不大好,今日除了本家的亲戚,朝中来的官员并不多,这直接昭示了房家在朝中影响力越来越低,越来越没落。
一抬眼,看到了顾夜,房子陈堆起笑脸,迎上来不无巴结地道:“褚药师驾临,房府真是蓬荜生辉。褚药师、安雅郡主是给小妹送嫁的?”
“嗯!收到福安县主的喜帖,特来恭贺县主大婚之礼。”顾夜脸上挂着疏离的,淡淡的笑容。
房子陈看向旁边一个前来贺喜的小官,挺直了胸膛道:“小妹能有褚药师和安雅郡主两位至交,是她的福气。寒梅,小心地伺候着,万万不可怠慢了贵客。要是贵客在府上受了半点慢待,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寒梅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低头应道:“是……”
安雅郡主看不惯他耀武扬威,又一脸谄媚的样子,拉着顾夜往内院走去。房子陈恭敬地目送两人进了内院。他身旁那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六品小官,巴结地道:“子陈兄,那位褚药师是镇国公府上的姑娘吧?她居然来参加令妹的婚礼,那些传言……”
“你都说是传言了,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房子陈一甩袖子,将这个小官撂在一边,转身去招待别人去了。
福安县主的闺房内,布置得异常喜庆,到处都红通通的。福安县主的脸,还有些红肿,涂了厚厚的粉遮着,好像岛国的艺伎,脸上煞白一片。哑药的效果已经过了,看到顾夜进来,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敢来?”
顾夜挑了挑眉,悠然地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来?”
福安县主一下子冲过来,被月圆挡住了。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还说没做亏心事!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谁?你黑心冷肺,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这副模样怎么了?新娘子不都这么打扮吗?”顾夜朝着她身上扫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不是你,我何至于被嫁给一个西南不毛之地的小小武将?不是你的未必,我家中又何必匆匆将我远嫁?姓褚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福安县主恨不得撕了她这张无关痛痒的脸。
顾夜皱了皱眉,道:“县主此言差矣。你的亲事,不是我给你选的。婚期,也不是本药师给你定的。你这么推到本药师的头上,未免太牵强附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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