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爷子站起身来:“叶儿,你好好休养,爷爷明天再来看你。好了,都散了吧,别在这杵着了!”
镇国公却在屋内坐了下来:“医仙老先生不是说了嘛,可以留两个人下来。你们走吧,我跟宝儿她娘留下来。”
“你媳妇留在这儿可以理解,能给小叶子擦个脸,喂个药什么的。你留下来能做什么?”褚老爷子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镇国公厚着脸皮道:“我在这儿能陪女儿说说话……”
“人家医仙都说了,伤患需要静养。你还陪她说话,嫌她伤得还不够重是不是?别添乱了,赶紧出来吧。还有你们几个小崽子,要是闲着没事,到隔壁院子里练上几圈。”褚老爷子把人一个一个拎了出去。
褚小五胆儿肥了,忍不住抗议:“爷爷,现在外面下着雪呢。我们都担忧小妹的病情,哪有心思训练?”
“别说下雪了,就是下刀子,也得给老子练!难道下雪了,那些狄戎人就不会进攻咱们边关了?难道狄戎人进关了,你能够跟那些蛮子讨价还价‘等雪停了再战’?赶紧去训练,别想偷懒!”褚老爷子拎着孙子们,朝外面走去。
顾老爷子来到顾夜面前,温声道:“好好养伤,你的药厂还等着你去张罗呢。打起精神来!”
“嗯,爷爷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过几天又活蹦乱跳一条好汉!”顾夜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顾老爷子想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拎着自家孙子,走了出去。
房间中的人一一离开,就连医仙都略显疲惫地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儿,道:“小叶子,师伯跟你师父就住隔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让丫头去叫我们,知道吗?”
“好的,师伯。医仙师伯辛苦了!”顾夜面色略显苍白,无力地躺在凌绝尘的怀中,乖巧地点点头。
“知道你师伯辛苦,就赶快好起来!要是再给你折腾这几回,你师父我这把老骨头,可真要废了!”药圣看着输液管中一滴滴滴落的药水,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徒儿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制药技巧,丝毫无用武之地。他到现在都闹不明白,食物上生的青霉,怎么就成了救命的良药了呢?药圣还想说什么,被他师兄给拽走了。
安雅郡主看了一眼房内那个俊美得有些过分的男子,想要跟顾夜说什么,又觉得不是时机,便眨了眨红肿的眼睛,道:“叶儿妹妹,你好好歇着,我晚上的时候再来陪你说话。”
说完,还用眼睛朝着美男子的方向斜了几眼,显然是让顾夜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接受她的严刑拷问。
屋子里,只剩下君氏和凌绝尘陪在顾夜的身边。顾夜胸口疼得厉害,想跟尘哥哥撒娇诉苦,又碍于娘亲在,只能对凌绝尘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宝儿,你昏迷了三天,也整整三天粒米未进了,有什么想吃的没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躺在一个成年男子的怀中,要是传扬出去,名声就彻底毁了。不过,此时的君氏,却顾不上这些了。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名声。
这三日来,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宁王对女儿的真心,一国王爷,军中战神,不眠不休地守在女儿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女儿,什么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能做到这一步的男人,这世间应该找不到几个了。女儿醒来后,眼中对宁王的依恋,她怎么可能看不到?难得有情郎,她又不是不通情理的老古董,再阻止的话,恐怕女儿到时候会怨她怪她的。
顾夜的肚子瘪瘪的,她鼓起小脸,娇声娇气地道:“想吃肉!想吃烤鸭,想吃烧鹅,想吃红烧蹄髈,想吃小龙坎,想吃寿司……”
君氏越听越迷糊。前面的那些她还都听说过,后面的……寿司是什么?小龙坎又是什么东东?
凌绝尘瞟了一眼一脸迷茫的未来丈母娘,低头宠溺地看着小姑娘。顾夜顿时无辜脸——不是问她想吃什么吗?她很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啊。娘亲听不懂,有人听得懂就好了。幸好有你在……
“身为一个医生,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可以吃火锅,可以吃油腻的大荤之物?”凌绝尘低声反问道。
顾夜撅起嘴巴,伸出手拈起他垂落胸前的发丝,不爽地轻轻拽了拽:“大荤的不能吃,用鸡汤煮的粥,总能吃一些吧?如果来份海鲜粥,那就更好了!”
“海鲜是发物,你身上有伤,暂时不要吃的好。”凌绝尘看向她胸前的伤口,问道,“疼不疼?”
“疼,好疼的……呜呜呜。”顾夜假哭了几声,想博取更多的怜爱和同情。君氏在一边看着这对小年轻的互动,就好像已经相处了好多年似的,自然又和谐,亲昵又温馨。
“你不是有种生肌膏吗?一会让月圆找出来,等晚上换药的时候,尘哥哥给你涂上就不疼了。”凌绝尘明澈如繁星的眸子中,蕴满了心疼。
“哦……等会儿!”顾夜突然想到自己伤的是什么地方,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似的,如果不是伤得太重,她就从凌绝尘的怀中弹起来了,“尘哥哥,我胸口的刀是你拔的?”
“是啊!事关你的性命,尘哥哥怎么可能会放心交给别人?”凌绝尘想到拔刀时,她的心跳停止的那几秒钟,他的心跳似乎也跟着静止了。还好,那枚白莲子起了作用,才没有让他抱终身之憾。
“那我的伤口呢,不会也是你帮我处理的吧?”顾夜感觉自己脸颊的热度,开始一点点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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