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手中刚刚被人送过来的竹简,发觉现在事情是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封竹简毋庸置疑是陈余他们派人送来的,上面清楚的写着师阜他们被关押在洛阳东郊的猎宫之中,猎宫,乃是当年周天子打猎的休憩场所。
自从洛阳被秦军占领之后,猎宫一度被废弛,现在不过是一个偏僻之所,很少有人去这个地方。
相信这也是为什么陈余选择将师阜关押在这里的原因,猎宫之中,想必现在已经是布满了强弓箭弩,只等苏腹一到,陈余便立即率人将苏腹杀死在这里,而由于此地荒凉偏僻,即便官府闻讯赶来,只怕早已是人去楼空。
更值得关注的是,这封信件从头至尾都没有提韩成一个字,这就很让人值得玩味了,扶苏并未刻意隐瞒自己抓了韩成的事实。
而在已知韩成被抓的情况下,这封竹简上的言辞还极尽挑衅,这简直就是怕韩成死的不够快。
看来这些人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团结,扶苏嗤笑了一声,难怪山东六国会一个个被嬴政消灭,若是山东六国能够团结一心,只怕任凭秦国的君主如何圣明,大臣如何贤能,也难出函谷关一步。
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随着民间游历的时间越来越长,扶苏思考了很多以前自己从未意识到的问题,同时,也产生了很多新的想法。
将脑中的这些思绪抛开,扶苏知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出师阜他们。师阜这些人虽说跟随自己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是,扶苏知道,若没有师阜,他在洛阳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展。
略微思索,扶苏觉得自己是时候见一见现在待在洛阳的三川郡监纪承了。
“大哥。”丁穆走到扶苏旁边叫了一声,然后将一卷竹简交到了扶苏手中。
“这是……”扶苏接过细看,大喜过望,自己正想着见一见郡监纪承,丁穆就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大礼。
在招募丁穆之后,扶苏便立即让他们去打探洛阳的地下铜料市场,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探访,丁穆果然不负扶苏所托,查到了陈余他们的地下铸造铜钱的作坊。
从打下云溪客栈之后,知道陈余他们铸造私钱,冲入市场,铜钱便成了扶苏的脑海之中时时惦记的东西。
而在子渝招募到了丁穆这些人手之后,扶苏知道,查找陈余他们地下铸造铜钱的作坊时机成熟了。
这些人有的是游侠,对于市面上的消息获取的远远比一般人来的快速而且容易的多,只要他们撒出自己的小弟,要不了几天功夫,就可以将隐藏在洛阳这摊浑水下面的铜钱作坊查的清清楚楚。
……
夜幕降临,纪承伸了一个懒腰,将眼前的公文处理完毕,走回了自己的住所。
想起这两个月来接连发生的案件,纪承就忍不住摇头。最先是运货行发生的血案,追查到了一半,纪承方才发现自己被人误导了方向,由此前功尽弃。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案件,查到今日,纪承也总算有了一些眉目,知道现在是一个叫苏腹的墨者将洛阳的地下搞的天翻地覆。
由此,还将一些隐藏在地下的六国的势力牵扯了出来,这对于纪承来说,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以往,对于苏腹这种人,纪承最是痛恨,侠以武犯禁,作为李由的亲信,纪承天生就对苏腹这种漠视律法,随意杀人的游侠没有什么好感。
只不过,一直没有追查到苏腹的藏身之所,再加上苏腹连续的动作,让陈余这些人陆续浮出了水面,纪承这才决定采取观望的态度。
进入屋中,纪承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准备歇息,突然间,屋中亮起了一盏油灯。
油灯照耀之下,一个青年人身穿褐衣,旁边放着一把墨剑,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
纪承心中也是一惊,喝道:“汝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汝可知吾乃三川郡监纪承?”
扶苏微微一笑,道:“墨家苏腹。”
听到这几个人,纪承心中骇然,他没想到自己苦苦追查的苏腹,有朝一日既然大摇大摆的跑进了自己的住所当中。
“近些时日,洛阳城中一些血案都是你做下的?”纪承此刻骤然化身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厉声喝问,即便此刻这间屋中只有他纪承一人,纪承似乎也毫不畏惧。
扶苏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纪承道:“汝可知,秦法之中,严禁私斗,杀人者死,汝今日可是前来自首?”
听到这里,扶苏方才知道纪承大概是会错了意,旋即便决定不再纠缠下去。
“郡监应该比我苏腹更清楚,我苏腹所杀,皆是六国余孽,其中无一无辜百姓,况且,今日苏腹前来并非自首,还望郡监不要会错了意。”
“今日苏腹前来,是想和郡监做一笔买卖。”
纪承冷哼了一声,双手负立,道:“吾乃大秦官吏,岂会与你这种人做交易?汝不要痴心妄想了。”
扶苏呵呵笑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三卷竹简,然后挑出其中一份竹简,道:“郡监,可知这上面写的什么?”
未等纪承答话,扶苏便开口道:“郡监想必比我更清楚,陈余这些六国势力在地下铸造劣币,冲入街市当中,百姓为此苦不堪言,而这卷竹简上所写,正是陈余地下铸钱作坊的位置。”
“而这第二卷竹简上所写,乃是洛阳城中肆意将粮价炒高的粮商,百姓食不果腹,早已是民怨沸腾,郡监想必也为此苦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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