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在户牖乡待了两天,其间,与陈平交流也不算少,而扶苏却也同样听到了乡间一些风言风语,说陈平私通嫂嫂。
不过以扶苏的感觉来看,这种人多是村中一些乱嚼舌根的妇人在传播,只怕是背后仍有几分对陈平的妒忌,陈平在户牖乡之中,其才学可是无人与之能比。这在后世一些农村之中,也是司空见惯。
再加上陈平并未与哥哥分家,至今仍是同居一室,所以,一些看热闹的自然也不嫌事大。
起身来,将扶苏的话打断,道:“这两日以来,平也算是敬重苏兄你的为人,却不想你也和那些俗人一般,听信那些谣言诽谤。”
“苏兄若是觉得陈平不配与汝为友,陈平也绝不会厚颜要去攀附你。”
对于这件事,一直是扎在陈平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在外出游学的时候,当有人说起他的时候,不免就要提起这件事,随着而来的就是不少人眼中饱含着蔑视,主动与他划清了界限。
所以,陈平因此更加发愤用功,以此激励自己,只要他日能够封侯拜相,扬名立万,这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看着陈平脸上的气愤之色,扶苏知道,陈平只不过嘴上说不在意这件事,心中又岂会真的不在意?
可对于这件事,扶苏同样没有什么办法,谣言已经根深蒂固,倘若在秦国关中的大本营,扶苏自然有法子破除,只需要将小吏叫来,若真有其事,陈平自不必说,触犯秦法,然后受到秦法的惩处,而倘若没有发生这些事,那传播谣言的那些人便是妖言和诽谤论处。
官府的公正执法,将会给人最大的清白,同时保护一个人的名誉,可是此地的官府,本就是六国留存下来的,乡中又被一些大族所掌控,谁会去管这个穷困的陈平?谁又会去帮陈平正名?
扶苏轻笑两声,道:“不止如此,乡中人亦说汝妻张氏乃是不祥之人,接连克死了五位丈夫……”
陈平眼中带着冷意,看向扶苏,道:“苏腹,汝何故如此欺我?”
这同样是陈平心中不可提的禁忌,自他的妻子张氏嫁给他之后,事事小心,对他的兄嫂,皆是十分孝顺,堪称贤良淑德,而他能够数次外出游学,皆是得到了张氏的资助得以完成,故而,陈平心中,对自己这位妻子敬重非常。
扶苏并未着急,将陈平按回到座位上,道:“陈兄,汝真以为苏腹是喜欢听别人嚼舌头之人?”
陈平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见陈平心绪稍稍平复,扶苏继续道:“别的不说,只陈兄你的为人,苏腹虽与你相识不过只有两日,心中却已是了然,苏腹相信陈兄不是市井流传之人。”
扶苏继而表现的胸有成竹,道:“其二,苏腹虽然不懂阴阳谶讳,却也蒙一位高人指点,懂得看相,这两日苏腹看过令夫人之相,恕苏腹直言,只四个字,贵不可言。”
这一段就是扶苏胡扯了,不过从后世穿越而来,有着先知先觉的能力,扶苏自然清楚哪些人在秦末当中成为了时代的弄潮儿,因此,扶苏说出来的,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乡间传闻令夫人嫁给陈兄之前,克死五位丈夫,倒也不能说错,实际上,令夫人天生命格极硬,有一场滔天富贵,那些凡夫承受不了如此富贵,因此丧命。”
“而陈兄不同,在令夫人的帮助下,苏腹相信日后陈兄定然可以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今日的困顿,不过是上天给陈兄的磨砺。”
“而眼下,苏腹就有一个机会,不知陈兄是否愿意?”到此刻,扶苏图穷匕见。
陈平面色不变,道:“苏兄,你有何话不妨直言。”
扶苏从怀中掏出李由的信物和一封布帛,道:“三川郡守李由想要让陈兄为他效力,不知陈兄愿否?”
陈平拿起布帛,仔细看了起来,还有那一件信物,也不是什么粗制滥造之物,显然也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货色。
扶苏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与子渝来此,就是为了陈兄,希望陈兄能够答应此事。”
陈平终于弄明白了扶苏的目的,同时也彻底冷静了下来,看向扶苏,道:“凭我陈平的才学,值不得郡守如此厚爱吧!”
“苏腹记得当日汝曾经说过,若有一日你能治理天下,你可以将天下治理的如同分肉那样好。陈兄,你素来胸有大志,眼下有此机会,为何不把握住?”
略微沉思,陈平道:“能否给我一些时日仔细思虑一番?”
“不行。”扶苏果断拒绝,道:“陈兄,现在荥阳有一事十万火急,正需要陈兄去大展拳脚,此事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实不相瞒,明日苏腹亦会动身返回荥阳,还请陈兄速做决断。”
若是可以,扶苏也不想如此逼迫陈平,可是,荥阳粮仓一事,拖延的时日久了,只怕会生出一些变故,一旦那些人将所有手尾收拾干净,痕迹抹去,再想找到线索,那真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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