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变化,亦是让巴休烈注意到了,从秦军驰援东胡人之后,巴休烈便知道要歼灭东胡人已然是不可能了,巴休烈旋即将目光投向了战场其他地方。
当看到是扶苏亲自来驰援之时,巴休烈不是没有过打算将这位大秦的公子干掉,可是,战场之上,匈奴并没有主动权,更遑论在千军万马之中,将扶苏斩杀。
更令巴休烈没想到当日在咸阳见到的儒雅公子,在战场上,是如此骁勇善战,寻常匈奴骑兵,根本不是扶苏一合之敌。
偏偏扶苏又不是一味地猛冲猛打,对于时机把握的亦是极为精妙,杀敌之余,还有心思观察着战场上别处的情形。
一念至此,巴休烈旋即调马回头,仗打到这个地步,不能再打下去了!
而到了头曼大纛旗下,便已然看到一位秦军战将朝着大纛旗杀来,当此人出现在眼前,巴休烈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当日校场之上的情景,依旧是历历在目,匈奴人无法驯服的汗血宝马,在英布手下,却变得温顺无比。
而今日战场之上,一路杀来,又有哪个万骑能够拦住他?即便是骨突奢的万骑,只不过片刻,便被英布突破了,随即乱作一团!
“撑犁孤涂,撤兵吧!”巴休烈望着头曼,恳求道:“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头曼望着秦军,眼中闪出一抹恨意,他最喜爱的小儿子骨突奢都死在了那名秦将手中。可他亦是知道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匈奴到现在损失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万余。
接着打下去匈奴纵然赢得了这场战争,只怕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一个虚弱的匈奴,不管是对于东胡,还是大月氏,都是嘴边的一块肥肉。
就算是草原上的小偷,那些卑贱的丁零人也会趁机欺负一把匈奴。
而若是忠于他的匈奴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个冬天,即便东胡和大月氏不来找匈奴的麻烦,只怕王庭之中又有人惦记着他的匈奴单于之位了!
“撤兵!”头曼眼中满是不甘之色,可最终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
号角声自匈奴大营中响起,无数匈奴人茫然的望着这一切,“撤兵了?”
明明他们还没有败,明明秦军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可却是他们要选择撤退,无数人心中产生了不满。
可是在此刻,他们仍是要遵守来自匈奴大营的命令。
战场之中,这般变化自是逃不过扶苏的眼睛,苦战已久的秦军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每个人心中皆是无比的振奋。
“传令,全军追击!”在这个时候,扶苏自是不会手软。
狐尔和骨奢望着撤退的匈奴人,当即带着东胡骑兵展开了追击。
一路上,匈奴已然是全无战心,面对秦军的追杀,根本不做抵挡,不管有多少人被秦军留下,匈奴皆是不管不顾。
直到追击了百里,扶苏望着眼前逃窜的匈奴人方才下令士卒停止追击。
面对有心要跑的匈奴人,委实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留下他们,大家都是马匹,机动速度是相差无几的。
更何况,面对秦军的追杀,匈奴人背后时时刻刻有这样的生死危机慑服着,自是马不停蹄,连稍作停留都没有。
直至夜晚,扶苏方才领着秦军回到了大军营地,激战一日,秦军自是人困马乏。
“传令,全军休整。”
扶苏径直让所有士卒都进入了东胡原本驻扎的营地,虽然昨夜袭击了东胡大营,破坏了不少,可是有一些地方仍是比较完善的,再加上秦军本身携带的帐篷等物资,完全可以成为秦军宿营之地。
扶苏大致看了一下秦军如今的规模,不过剩下万余人,而东胡,经此一战,也是折损了快一半的力量,如今大约只剩下六七千人。
两方加起来,如今连两万人都不到。
进入大营之中,扶苏已然看见自己留守在此地的百十余名秦军士卒组织百姓,搭建起了帐篷,架起大锅,烧起开水,将大块肉食放入锅中。
看到这一幕,扶苏倒是哑然失笑,本来自己留守百十余人士卒在此地,不过是为了让这些百姓安心,亦是为了不至于让这些百姓生乱。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乱子,所带来的影响,对于整个秦军来说,都可以说得上是致命的。
现在看来,自己留守的这百十余名士卒发挥的作用还真是不小,亦是给他带来了这一份意外之喜。
仗虽然已经打完了,可是扶苏却是比以往更加忙碌。
“公子,此战我军大败东胡和匈奴,斩首东胡三万两千人,匈奴一万八千余人,共计五万。缴获牛羊不计其数,初步估算,约有五十万头。”
听着蒙拓将这一次的胜利的战念出来,扶苏脸上亦是露出一抹喜悦之色。
看着蒙阖走进账中,脸色有些沉重,扶苏情知为何如此,道:“蒙阖,伤亡统计出来了?”
蒙阖将伤亡的数字递到了扶苏的案头,道:“此次蒙家军伤亡约有一万人,负伤约有万人,如今能战之士卒,算上一些伤兵,大约一万一千多人。”
蒙阖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眼眶仍是忍不住红了起来,在战场上,一时杀红了眼,倒是不会顾忌到有多少士卒阵亡。
可是,当这些死去的士卒变成了一串冰冷的数字,汇总到了他的手中,蒙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撕扯开来。
三万蒙家军,如今能战的士卒连一半都不到,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卒,其中相当的一部分,也会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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