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捏着手帕子擦拭额角的汗,抬眼看到凉棚里一身清爽的红枣也是心中艳羡——她这个继孙女的命真是太好了,日子太享福了!
郭氏、李玉凤、钱氏等族人不用说都是羡慕——夏天的冰那可是比金玉头面和丝绸衣裳更难得、更舒爽的享受!
红枣过来招呼族人坐下,看着丫头们上了凉茶和瓜果便就走了——今儿依旧只她一人在女席待客,她连跟她娘王氏都不得暇说话。
王氏受宠若惊,赶紧起身陪笑道:“曹太太,您老好啊!”
“好!”曹氏摆手道:“李太太,你坐,坐下咱们才好说话。”
闻言王氏又恭敬坐下,对曹氏有问必答……
曹氏大前天就到了。
曹氏来后瞧云氏面色红润,气脉条条,小外孙谢奕白白胖胖,白天黑夜都不哭不闹,自是高兴。
而过去三日,曹氏眼见每日里不用云氏操心月子房都是要啥有啥,便知红枣家管的不错,让云氏省心。
如此曹氏对红枣的观感就好了,连带的对王氏也有了笑脸。
曹氏虽一向瞧不起庄户,但对于女儿的帮手,曹氏还是颇愿意给些脸面。
于氏一张桌子坐着,也想加进闲聊——曹氏是正经的官太太,又是谢太太的娘,于氏以为跟她聊天,能让一旁的族人刮目相看。
特别是在王氏说话费劲,单个字单个字的往外蹦的情况下。
听曹氏问王氏:“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叫贵中,正好大奕儿一岁,今儿怎么没见?”
于氏鼓起勇气插口道:“云太太,你有所不知,贵中还小,不知事,所以就没带。今儿他几个哥哥贵雨、贵富、贵祥、贵吉都来了。”
“只贵雨、贵富、贵祥他们大了,都在外面坐着,这里只贵吉一个,挨着他娘在别桌坐着呢!”
于氏把话题往自己亲孙子上引,结果不想曹氏根本不理她,只和王氏道:“我听说尚儿媳妇就贵中这一个亲兄弟,今儿机会你还不给她姐弟俩见见?往后可别这样了,咱们都是亲戚,下回只管把儿子一起带来,我也瞧瞧……”
俗话说“不睬你如甩你!”
曹氏的不接茬原就让于氏颇为尴尬,而一句“就贵中这一个亲兄弟”更似耳光一样抽得于氏眼前金星直冒,于氏再傻也明白过来了:曹氏压根就没拿她和她孙子们当回事!
于氏当下就闹了个大红脸,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郭氏就在紧邻一桌。她听主桌的动静听得真真的,心里也是叹息——谢太太的娘果是看不上她们这房人!
这贵雨、贵吉能跟贵中比吗?
只看过去大半年贵中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红枣往家拿的衣裳就知道了红枣有多爱惜她这个兄弟!
而贵雨、贵吉,可有红枣额外给的一件衣裳?
以为逢年过节红枣也给你皮袍绸衣就忘乎所以了——谁不知道其实那都是红枣看她爷的面子,只凭你于氏,红枣理你才怪!
也不想想先前你都是怎么对红枣和她娘的?
红枣若是没脾性,还能当谢家大房的家?
最近来谢家吃的两回席,李氏妇人都看到了红枣做为当家奶奶主持宴席说一不二的话事派头。
这让李氏妇人们对红枣羡慕之余,同时也生了敬畏……
谢家请客来人太多,谢奕根本不可能似李贵中那样接受每一位客人的祝福——谢子安不屑、也没耐心敷衍所有人。
谢子安抱着谢奕不过在男席兜了一圈,只收了主桌上所有人的礼,其他桌都是只收了主座人的礼便就把谢奕抱还给了云氏。
看到谢子安手里的布老虎,云氏奇道:“这是哪里来的?”
!
谢子安道:“这是尚儿送给奕儿的。这老虎脖子上挂了个金铃铛,一摇就响。刚奕儿盯着这个看。我就干脆拿这个哄他了!”
尚儿怎么会做这个?云氏心知必是红枣的主意,不觉笑道:“尚儿和他媳妇真是有心了!”
谢子安摇摇手里的布老虎,笑道:“别说,是挺有趣的!”
“看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尚儿为啥会忽然问老太爷三花会不会笑?”
闻言谢子安笑笑,并没再多说。
果然,谢子安暗想:雅儿也不认为猫会笑。但老太爷既然说三花会笑,那三花必是会笑的。
现就是不知道是猫都会笑,还是只三花这只会笑?
嗯,等他去了京城,他一定要养只猫看看猫到底会不会笑——这一回,他要跟老太爷一样给猫炸小鱼干。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云氏人原比常人生得白,模样便显得比常人干净漂亮。
但今天云氏的肌肤于以往的瓷白中又添了一层粉,一个人看着跟十八岁的大姑娘一般粉嫩粉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根本不似一个刚生了儿子的人。
在坐的人谁生儿子不是一脸的斑?偏轮到云氏就反常?
一棚人过半都酸了,其中尤以当年被丑拒的周氏为最……
和谢子安一样,云氏抱着孩子先在主桌收礼——今儿主桌坐的正是云氏自己娘家、谢子安舅家、舅爷家以及儿媳妇娘家的于氏和王氏。
对于能跟曹氏一样当众给谢奕祝福送礼,于氏颇为惊喜——刚曹氏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已做好了云氏也不理她的思想准备。
云氏拿出准备好的装着一对金银?子的荷包放到襁褓上,不自觉地便学了曹氏的语气笑道:“奕哥儿聪明伶俐、大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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