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奕的长相其实最似的还是谢知道的已故长子谢子远,故而谢知道打一见面,就禁不住想抱。
谢奕看看谢子安,眼见他点头方走到谢知道面前,施舍般地张开手道:“爷爷,给你抱!”
谢知道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看他爹抱着谢奕喜得满脸开花的样子,谢子俊、谢子美的心底不免有些泛酸——他们也有儿子,且日常还都围在他爹身边,但全都不似谢奕这样得他爹的欢心。
谢奕比谢尚还投他爹的缘。
夜深人静,只父子两个人的时候,谢知道方才提及给谢子远过继的事。
但没想才开头提了一句,谢子安直接跪他面前请罪道:“爹,儿子不孝!”
这把谢知道给气的,这是摆明了此事不必再谈,不叫他说呢!
父子对峙良久,谢知道终和以往一样让步,叹息道:“罢了!”
谢子安似没听到一般犹跪着不动,谢知道无奈伸手去拉,嘴里恨道:“多大一个人了,还非得我来拉?”
谢子安哼了一声,方才顺势站起来,一边揉腿一边理直气壮地抱怨道:“爹,你每次都让我跪这么久。没人拉我起的来吗?”
谢知道摇头——老二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没一点乖巧。
跟他哥完全不同!
他的大儿子啊……
看谢子安伸胳膊揉腿地坐下,谢知道方道:“你爷写信给我了,就按你爷的意思办吧!”
谢子安垂着眼睛不说话,谢知道!不满道:“怎么,都如你愿了,你还不满意?”
谢子安恭敬道:“爹,我在等您吩咐。”
谢知道没好气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子安奇道:“爹,难道你不打算嘱咐我不要跟三弟计较吗?”
一天到晚的阴阳怪气,从不肯好好说句人话?
谢知道在京呆了十天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谢奕回雉水城——谢奕的乖巧脾性和他大儿子几乎一脉相承,实在是太招人疼。
送走谢知道,谢子安告诉云氏道:“爹喜欢奕儿,明年我要是放了学道,去外地主持乡试,你便带奕儿家去住住,叫爹喜欢喜欢!”
云氏闻言自是答应。
后来他不愿他爹拿尚儿当他哥,也故意地纵着尚儿的性子。
现他爹都致仕了,他不得闲的时候就勉强把奕儿给他养两天,哄他高兴高兴吧!
毕竟他爹一辈子也不容易,就没遇上几桩高兴的事!
谢知道是十一月二十九才到的雉水城。得到消息,谢尚一大早就同十三房人踏着冰雪接出了城——声势比谢子安中举那回还大!
为了给谢知道留个好印象,红枣难得的没戴花冠,而是改戴了全套的凤凰双飞荣华富贵足金大头面。
好久没戴这么沉重的头面了,红枣自觉头顶好似顶了一座山,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谢知道进家后先给老太爷磕头行礼,然后和十二个兄弟见礼,接着受儿子侄子们磕头,如此方才轮到谢尚和红枣两个磕头。
这是谢知道第一次看到红枣。谢知道看红枣个头虽只到谢尚下巴,但身形挺拔,容貌秀丽,风姿仪态犹胜他几个孙女,与尚儿站一处堪称一对璧人。
谢知道不觉点了点头,心道:子安做事虽一惯的不按常理,但这看人的眼光实没得说——先他自己挑媳妇如是,现替儿子娶媳妇也是这样。
尚儿媳妇有才有貌,除了出身差些,别处实在是无可挑剔。
不怪尚儿中意她。难得去趟赤水县,张口闭口都是“这是我媳妇做的”,“那是我媳妇做的”,一点避讳都没有。
!“起来!都起来!”谢知道叫起两个人后笑道:“尚儿,这几年你和你媳妇管家辛苦了。”
“你爹捎了东西给你们,回头我打发人给你两个送去!”
行过礼,退到一边,让出地方来给谢允青等行礼。
行好礼后便是开席,饭后又送谢知道回了天香院后,红枣和谢尚方回了自己院子。
腊月初六,红枣得了李贵祥放小定的信。红枣看信后不觉啧了一声。
谢尚闻声不觉抬起了头,红枣笑道:“大爷,我现算是知道咱们家这许多人为啥都考不上功名了。”
谢尚:?
红枣解释道:“你数数仅咱们这个腊月就要吃几次喜席?更别提明年你起码有五个以上的兄弟姐妹要定亲、娶亲和出嫁。”
谢尚摇头道:“红枣,此言差矣!”
“昔日陶公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我虽身处热闹,不能念新,但得闲在心里温却是不难。”
“红枣,‘温故而知新’这话还是你告诉我的。我实践这些日子,收获良多。比如四,现随便太爷爷提一句,这后一句根本不用想,就能自发的涌到嘴边,脱口而出!”
“先我以为我四已背得通熟,现我才知道所谓的滚瓜烂熟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红枣惊呆了——谢尚说的不就是她前世上传言的新概念背诵最高境界吗?
她前世没达到的境界,谢尚却通过背四达到了?
红枣不由得对谢尚刮目相看,谦虚道:“大爷,‘温故而知新’不是我说的,是子说的!”
谢尚笑:“子说的我没听懂,但你讲的,我却是懂了。”
“我就认是你说的!”
红枣为谢尚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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