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粘稠的血液顺着露娜白皙的小手儿,一路蜿蜒,顺着指缝划过掌心,最终低落在地面上。
一片满是血渍的菱形褐色鳞片,被夹在她两根不长,但与白皙的手指看上去多少有那么点儿不搭,却又并不显得违和的尖利兽甲之间,在鳞片的末尾还粘连着一点点几近透明的被红丝缠绕的浊白色血肉。
露娜从在场的众人身上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呆住了,伴随着那明明不大,却在这嘈杂中异常清晰的血液滴落声,以及穿山甲那因为疼痛和变得粗重的喘息中。
她能感觉到,那每一滴鲜血落下的声音,都似乎是砸在了自己的心尖儿上,那每一声的喘息,都似乎在她的脑海中荡开了一圈儿涟漪。
被空气中好似无处不在的陌生的血腥味儿包裹住,露娜掐着鳞片的手微微一抖。
“啪嗒——”
鳞片掉落在地,尾端那一丝丝透亮的血肉也因沾上了灰尘而变得脏污,露娜下意识看向鳞片的目光划过一丝可惜之色。
“密码!”她压下心底忽然间冒出来的所有该有不该有的情绪,以及脑袋里仿若被锤子在凿似的钝疼,任由那段失去控制后的记忆慢慢回笼,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再次重复出,在她失控的短暂时间内,不停重复的字眼儿。
石川能看出,之前露娜的不对劲,虽然那时鳞片被面前的小幼崽明明生涩,却近乎残虐的手段拔出,确实很疼,但他并不害怕。
甚至,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小小的兴奋。
他想要看看这个无形中总是一再成为他阻碍的小东西,最后因为克制不住那嗜血的冲动,而失了神志,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乃至在鳞片脱离血肉的瞬间,他还痛快的想过,若是能拉上一位王室的公主给他陪葬,哪怕他没能把狮袭朗救出来,就这么死了也不亏了。
只是让石川没想到的是,露娜的失控却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哪怕剧痛让这很短的时间,在他的意识里无限拉长,可理智还是告诉他,这时间真的很短,短到后来的那两位,王城的治安官和城防营的大骑士长脸上的惊诧还没有完全收敛就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很怕吧?”石川略显虚弱嘶哑,却恶意满满的声音响起。
闻听穿山甲所言,依旧蹲在穿山甲身前的露娜,身躯颤动了一下,忍着头疼细细思索一番后,她发现,这居然是她从开始拔对方鳞片起,这穿山甲第一次开口。
这样的认知让露娜本来微微低垂,盯着地面上穿山甲片的眼眸缓缓抬起,就那么直直的与明明已经成为阶下囚,明明被拔麟的痛苦折磨的双目布满血丝,却全无半点儿畏惧的眼睛对上。
然后露娜那被溅上了几点血滴,衬的微微有些发白的小脸儿上,忽然荡起了一抹浅笑。
面前的雌性幼崽,碧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似乎不染纤尘,笑起来甚至还有些傻气,透着幼崽特有的纯真,微微勾起上翘的樱粉色唇瓣,一开一合间流淌出的声音,宛若在同父母撒娇一般。
可就是这样的露娜,却让原本无畏的石川瞳孔猛的一缩,只因他听到她说:
“我确实,是被吓到了,不过不是因为我对你做的事,而是因为我似乎很喜欢折磨你的这种感觉,怎么办呢?”
露娜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像极了一个没吃够糖的幼崽,可这却让平日与露娜交集并不多色瑟斯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至于么?”奥尔托斯带着几分应对早有预料的突发事件的烦恼之色,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老搭档。
“我怎么觉得这小公主比你说的还吓人?”瑟斯吞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殿下吓人了?殿下这样明明就是很优秀嘛!”对上露娜寻声望过来的眼眸,奥尔托斯面上堆起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口不对心的说道。
深知奥尔托斯尿性的瑟斯,随着奥尔托斯的话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眸色带着几许茫然甚至是懵懂不知何时看过来的露娜,眼皮一跳,瞬间竟是也露出了一丝说不上谄媚,却与他被一身锃亮铠甲烘托出的高大威猛气质完全不搭的笑容来。
露娜看着那一高一矮,却同样笑得一脸勉强的中年人,嘴角就是一抽,叹了口气,想抬手揉揉仿若被贼敲了似的脑袋,却因为手上的鲜血,到底放弃了。
她面上缓缓的拧起了一丝丝纠结,然后就蹙着眉头再次向着面前的穿山甲探出了手,却是忽然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阿道夫掐住了手腕,
“够了,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不容反驳的冰冷语气,让露娜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意识的仰起头,就对上了阿道夫冰冰凉凉的目光。
明明前不久还让她惧怕的目光,此时不知怎么的,却是让露娜,因为那短暂的失控,一直在疼,甚至有些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本能的像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对上忽然出现的自家家长一般,瘪了瘪嘴,带着几分委屈的呢喃道:
“可,杰克……”
阿道夫见状,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无奈,然后一边用衣襟粗鲁的帮露娜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抬起头,目光在自家正在啃指甲的老友和一脸木然的霍华德之间徘徊着。
待得把露娜手上的血渍勉强擦拭干净了后,便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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