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旭很快就找到了姚主事。
姚主事看到他这幅打扮,倒是愣了愣,随即笑道:“许少郎这是真的要去j-i舍?别说我没打招呼,那里味道可不好闻。”
几天下来,他倒是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下属诸多改观,对方完全不像他以往认识的公子哥。但是他不确定许明旭真的能够适应这些农事。哪怕现在许明旭打扮得像个农民,他也完全不能想象对方跟他一样去给牛接生。
许明旭赶紧拱手:“姚大人直接叫下属的名字就好。在其位谋其事。既然我已经到任了,当然要做好事情,怎么能够因为区区的气味,就逃避责任呢?农为国之本,还望姚大人不吝赐教。”
姚主事哈哈大笑,伸手想拍拍许明旭的肩膀,看看人家的小身板,胳膊伸出去又重新拐回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行!既然你想学,我一定教!”
他虽说也是户部的一个主事,听上去似乎还挺厉害的。其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甚至都未必能算得上京官。衙门虽然是在京郊,距离京城也不远,但却极少有时间去上官那里刷脸,人情往来就更加谈不上了。也就是每年需要种粮的时候,他们这边才会热闹几天,其余时候他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许明旭是真心想学。在他没有接触农事之前,他一直觉得所谓的种地,就是挖个坑,把种子扔进去,然后盖上土浇上水,平时或许还需要拔拔草除除虫,接着就能够收获了。然而他自己开始租地种植之后,发现这里面的学问非常多。
到j-i舍需要步行盏茶时间,沿途姚主事就跟许明旭讲这一路看到的各种农作物的种植方法,常见的害虫的种类,适应种植的地区,以及产量等等的知识。
许明旭认认真真地记下,然后问了一些自己不是很明白的问题。他对种地几乎完全停留在一些属下的报告中,实际上连锄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问出来的有些问题让姚主事都要失笑,暗忖着果然是个公子哥。不过这个公子哥脾气还算不错,只要不给他找麻烦,哪怕将来不干活,把他供起来又怎么样呢?
姚主事其实还暗藏了一点小心思。乡间的土路可不比城里。他觉着这个许少郎,走不到j-i舍就得摔上几跤。结果他没想到,人家好端端地一路走到了j-i舍,连踉跄都没踉跄一下。他觉得有些意外,看看人家瘦巴巴的样子,也不像是学过功夫的。
“姚大人?”许明旭不太明白,怎么姚主事突然看着他不说话了?
姚主事一愣,立刻回过神来,也没什么不好讲的,直接就说道:“我看许少郎……你似乎对这土路没不习惯,以前走过?”
许明旭说道:“没有,就是走过几次山路。”其实也是陪着屠浩在江丹坡那边走过小半圈,他倒是不觉得怎么累,平时坚持跑圈和练武,对他的身体帮助很大。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比起以前来,身手更加灵活,j-i,ng力也更加充沛了。说起来,这还是蒋志行所说的基础。
姚主事有些困惑。他不觉得公子哥们平时走的那些修葺平整的山路,能和这些田埂土路相比,但是眼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他指了指j-i舍:“这就是咱们衙门的j-i舍了。现在里面一共饲养了七个品种,总共一千五百只j-i。请看这一种乌骨j-i……饲养的时候需要注意……比较常见的病症……”
姚主事一边说,一边注意许明旭的表情,发现他像是根本就没有闻到j-i舍的异味一样,内心松了一口气之余,讲解得就更加用心了。毕竟这位少爷和他这种恐怕到死就做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一样,学会了也不会来和他抢饭碗吃,等将来这位高升了,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上门,总要念着他的一点好。这样一想,他讲解起来就更加用心细致了。
许明旭听得也十分认真,观察得更是十分仔细。他在国子监内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不说过目不忘,记x_i,ng也远超常人。
他每天白天就跟着姚主事学习打理庄上的事务,晚上就把白天学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唯恐出错,还拿去给姚主事矫正。
姚主事没想到自己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讲的东西,竟然能够被许明旭编纂成册,看着条理分明,简直就是一本农书。哪怕里面的内容都是他亲口讲的,他也有些不敢认,干巴巴地张了张嘴:“这……倒是没有错的。”
许明旭这种整理的本事,其实还有一部分是沾了屠浩的光。
屠浩记笔记是经过无数课堂锻炼出来的。不像现在因为笔墨纸砚各种贵,字全都连在一起,读书首要一点就是要学会断句的。要不是因为标点符号这种东西,他现在这个年纪拿出来有点惊世骇俗,他早就折腾出来了。
不过他记录笔记什么的,各种空格分段毫不含糊。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又不是买不起几张纸?
他是有专供自己用纸的作坊的土豪有木有!
许明旭虽然觉得这样有些浪费,但是看起来真的更加清晰明了,就这么一直用着了。
这对于姚主事来说,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把一本颇有一些厚度的册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更有一种自己变成了学问大家的错觉,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册子能借我抄吗?”
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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