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不说话,听着朱宝接着说了下去。
“谢三姑娘,你瞧我大姐姐,装出来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一肚子坏水,处处欺负我,打压我,偏我还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打碎了牙齿往里吞。谢三姑娘,你和我母亲说说吧!叫大姐姐不要欺负我了!”
朱宝说着,拉了拉谢云锦的衣袖,眼睛已经湿润了,卷起自己的袖子,给谢云锦看了自己的手臂。
少女原本纤细如玉一般的手臂,如今却是伤痕累累,上头有四五处青紫色的淤痕,淤痕是一条一条的,看模样应该是被鞭子或是什么竹条,打在上头一样。
好端端地,朱宝突然卷起自己的袖子,给谢云锦看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博取谢云锦的同情吗?
谢云锦并非不愿意相信她手臂上的淤痕,是朱玉所为,只是觉得她如此主动卷起袖子,让自己看见手臂上的伤痕,未免有些刻意。
朱家什么情况,谢云锦一时半会还不了解。
若是仅凭着这样一个伤痕,朱宝就想要求了她,去了朱家夫人面前,替她辩白的话,谢云锦断断是不会去的。
谢云锦未曾流露出同情的神色,面上反应淡淡
“要不我差人,去给你请了大夫了吧!伤成这样,日后怕是要留疤了。”
一听谢云锦想要给她请了大夫,朱宝马上把自己的手,从谢云锦这边,抽了出来,神色有些紧张,紧接着道。
“不能请大夫!不能请大夫!不能请大夫!”
朱宝连说了三句不能请大夫,语气有些害怕,神色变得越发黯淡下来,拉着谢云锦的那只手,就开始颤抖起来。
谢云锦不知朱宝到底在害怕什么?
又为什么不能请了大夫?
这其中难不成还藏着什么隐情?
谢云锦不知,正当她要开口问了朱宝的时候,只听朱玉的声音,从屋外响了起来。
“谢三姑娘,可是我二妹妹又犯病了?我二妹妹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如今还没有好全,神志有些不清醒。”
朱玉走了进来,只奔着谢云锦这边走了过来,接过了谢云锦手里的朱宝。
“方才是吓到谢三姑娘了吧?还请谢三姑娘不要见怪。”
朱玉对谢云锦是这么说,对朱宝,却是用了极其严厉的口吻,似乎是在斥责朱宝一样。
“阿宝,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谢家三姑娘,不是阮三!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身上的伤痕,都是你自己抓的,难不成还想要抵赖旁人不成?”
朱玉恶狠狠地训斥了朱宝一番,此事才暂且做罢。
并非是谢云锦不愿意相信朱家二姑娘朱宝,只是这世间万事,若是仅凭一面之词,仅凭几句话,就给别人定罪的话,只怕头脑简单了些,日后也是给旁人当枪使的。
东家说西家偷了自家的鸡。
西家又说东家偷了自家的鸭。
双方都说的有理有据,最后闹到了官府衙门,县官大老爷一审,动了刑,才知道原来双方说的,都不是真的。
东家的鸡,前一天晚上去了西家,被东家捉回来之后,当天晚上就炖了吃了,东家想白要西家一只鸡,就说是西家偷了自家的鸡。
而西家的鸭,则是在自己身后。
朱珏是朱家大公子朱栩的亲弟弟,朱家的大公子。
听说朱家夫人已经帮他,许了彭城伯吴家的姑娘。
方才在水榭搁间的时候,谢云锦没有好好看过这朱家二公子,如今这朱家二公子,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她自然是要好好打量一番了。
朱珏的身子高挑,穿了件莲青色绣了团花的杭绸直缀,眉清目秀,眉眼之间,和朱家夫人马氏,有几分相像,不愧是亲生的儿子。
在气质上,朱珏的气质,和朱家大姑娘朱玉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看一眼,叫旁人猜不透心思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这朱家二公子,来找了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喊了芸香和月兰守住了路口,谢云锦身边只留下了玉兰。
“朱二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朱珏张了张嘴,抬起头对视着谢云锦,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把方才自己的心里话,给忘记了。
谢家三姑娘,实在是太美丽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心中就对她有了感觉。
支支吾吾半晌,朱珏低下头,一鼓作气地问道。
“谢三姑娘,我想问问你,贵府是在哪里方便的?我想要去方便一下!”
朱珏说话的时候,声音大如钟鸣,谢云锦被他吓了一跳,半晌没有缓过来。
倒是身旁伺候的玉兰,及时反应过来,给朱珏指了路。
“朱二公子,出了巷道之后,往左拐,又进了一条巷道,直走三十步,就到了。若是朱二公子不认识路,待会在路上瞧见了府里的小厮,可以让小厮代为指路。”
玉兰话罢,拉起了谢云锦,就往前走。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拉着姑娘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得好。
看着谢云锦被贴身丫鬟拉得走得远了,朱珏一脸叹了几息,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话到了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他看着谢云锦,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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