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话罢,跟着芸香进了那座绣梅花春雪图的屏风后面,换了件湖水蓝的杭绸湘绣褙子,褙子上头用仿真绣的绣法,绣了一圈忍冬纹。
芸香把方才谢云锦换下来的湖水蓝的素面杭绸褙子,交到了银屏手里,又让伺候的小丫鬟,取来了针线。
银屏就开始替谢云锦,缝补衣裳了。
谢云锦只知道银屏的妹妹,玉屏的针线活,是府里数一数二的,所以才会被罗氏指去了针线房伺候,做了针线房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
银屏的烧菜手艺极好,所以才去了灶上伺候。
没成想,眼前的银屏,针线活做起来,似乎也不比那些个经常做针线活的丫头要差。
甚至于比起那些人,银屏的针线活,还要更上一层楼。
“三姑娘不知道,在奴婢小的时候,父亲下了大狱,死在了大狱里,母亲为了能够在父亲临死之前,见上父亲一面,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打点了银子,才得以进了大狱,去看父亲一眼。那个时候我和妹妹跟着母亲一道去大狱,害怕极了。”
银屏说的很是淡然,似乎是没有受从前那些事的影响。
“父亲没了之后没几年,母亲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过了半年也跟着去了。我和妹妹为了能够活下去,就经常帮一下大户人家的丫头婆子,做一些针线活。”
“不过我的针线活,却始终比不得我那妹妹。她自幼聪明惯了,连做普普通通的针线活,也比我好上数倍。”
若银屏没有个这样的身份。
不是谢家的丫鬟,或许银屏和谢云熙,还能成就了一番好姻缘。
但银屏如今这样的身份,谢云熙想要娶她,恐怕也只能做一个伺候的姨娘,是做不到正头娘子的。
不过谢云锦愿意帮她。
肥水不流外人田,像银屏这样的好姑娘,只怕一百个人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来像银屏这么好的。
与其银屏到了年纪,放出府去配人,不如就留在府里,做她的嫂嫂。
听着谢云锦不曾言语,银屏抬起头来,看了身旁的谢云锦一眼,只见她的目光,盯着自己发上的那支蝴蝶流苏玉簪。
“姑娘可是喜欢这支簪子?”银屏问了谢云锦一句。
谢云锦摇了摇头,就道。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银屏姑娘,银屏姑娘发上的那支蝴蝶流苏玉簪,到底是哪里来的?我在夫人的手饰盒里,见过支一模一样的。”
听谢云锦这么说,银屏不禁有些惊讶,摸了摸发上的那支蝴蝶流苏玉簪,把玉簪取了下来,看着玉簪就道。
“姑娘,这支簪子,原是二公子送奴婢的。二公子说这支蝴蝶流苏玉簪,和我很配,就送我了。还说我簪上去之后,就不许拿下来。”
“方才听三姑娘说,夫人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姑娘看看,是不是就是奴婢这支?若是就是这支,还请姑娘代奴婢,还回去。这样贵重的东西,奴婢实在是受不起。”
银屏说着,把手中的蝴蝶流苏玉簪,就递到了谢云锦的手上。
谢云锦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的确是娘亲首饰盒的那支蝴蝶流苏玉簪。
难不成是谢云熙向娘亲求了,特地拿来送给银屏的?
既然是这样,那她还是不必道破的好,免得银屏知道之后,不肯接受,又把玉簪,还了回去。
谢云锦面上笑了笑,把那支蝴蝶流苏玉簪,又递回了银屏手里。
“银屏姑娘,夫人首饰盒里的玉簪,和这支的确很像,但却不是同一支,这支玉簪很配银屏姑娘,银屏姑娘就好好收着吧!”
“只是日后这支玉簪,银屏姑娘还是不要戴出来的好,免得被旁人看见,又惹出不必要的误会出来。”
谢云锦提醒了银屏几句。
她之所以不让银屏把这支玉簪戴出来,其实是怕娘亲瞧见了。
若是娘亲瞧见银屏发上的那支玉簪,就是谢云熙亲自向她求来,又送给银屏的,只怕会惹出一些事端出来。
娘亲想要给谢云熙选的媳妇,是出身大家的千金闺秀。
若是娘亲知道谢云熙中意银屏,只怕是要拆散他们二人。
谢云锦让芸香回里屋,拿了自己的首饰盒出来,谢云锦的所有手饰,都是谢老夫人或者是罗氏赏的。
其中以谢老夫人赏她的最多。
谢老夫人的东西多,也常赏赐底下伺候的丫鬟东西,所以她拿了谢老夫人赏她的东西,来赏下面的人,也惹不出什么事端来。
“银屏姑娘既然是得了我大哥哥的吩咐过来的,无论怎么说,我总是要赏你些东西的。这首饰盒里都是老夫人赏我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簪子手饰,若是有,就当是我亲自赏你的了。”
谢云锦说着,就让银屏在那首饰盒里挑挑,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姑娘,这恐怕不妥。无功不受禄,奴婢哪里敢要姑娘的东西?奴婢还是先回去了!”
银屏话音刚落,起身朝着谢云锦福了一礼,就要出去。
谢云锦赶忙让芸香拦住了她。
谢云锦则是亲自挑了一支珍珠花簪,替银屏,簪到了发上。
“可以了,银屏姑娘回吧!只一点,我得提醒银屏姑娘,我二哥哥送你的那支蝴蝶流苏玉簪,千万要收好了。”
谢云锦不放心,还是让芸香亲自送了银屏出去。
二哥哥呀,你当真是个不省心的!
谢云锦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几口气,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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