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爷要找钟锦,而不是来找钟锦,他打发人把钟锦请到了自己院子里说话。
钟锦极少踏足他这两位兄长的地界,年纪小的时候还好,如今年纪大了,分得清好坏,自然就不会再接近了。
要说钟家这一辈的九个人,有争气的,也有不争气的,有老实的,也有不老实的,总能够找到一条出路。
但钟三爷,就是那个又不老实,又不争气的。
他十三岁上考中秀才,钟家人欣喜若狂,以为家里出了个当官的苗子,他自己也得意洋洋,自认为是天纵之才,可惜之后的十几年里,都没有中举,如今已经放弃了。
放弃就放弃了,他还总是出门参加这个朋友的诗会,那个朋友的酒会,和一众不得志的人抒发胸中的郁气,说自己怀才不遇。
短短几年,他就从一个风度翩翩、赏心悦目的年轻郎君,喝成了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男子,性情变化也很大。
钟二老爷也很生气,但好在这个儿子除了喝酒,也不会去欺男霸女,钟二老爷说了几次说不动,索性就不管了,由着他去了。
钟锦在桌前坐下,客客气气道,“三哥有事,只管吩咐我就好。”
钟三爷哈哈笑道,“确定是有事情要托你帮忙啊。”
钟三爷脸上笑着,心里头恨不得把自家那个不讲理的婆娘狠狠教训一顿。
她要给她娘家兄弟找个前程,找到钟锦这里,那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说啊,她不,她在那儿死缠烂打,哭天抹泪,把自己逼了过来。
钟锦见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催促,是什么事情,他心里有数。
三太太要塞自个的娘家人给他,这几乎就是在告诉钟锦,我们蒋家的人,就是来吃白饭占便宜的,你们钟家有钱多包容。
钟锦是准备答应下来的,但他答应之前,会去问过父亲,等蒋家的人过来,就像关盼说的,拿住了蒋家人,就能够拿住三太太的软肋,到时候就要想法子,让三太太和二太太争斗去吧。
钟三爷咳嗽了几声,道,“你也知道,自从蒋家老爷子去了,这蒋家就一年不如一年,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叫那几个庶子分的不剩多少,你嫂子那两个兄弟拖家带口的,日子过的不容易,便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门路?”
钟锦故作疑惑,道,“三哥,您生母当年的嫁妆也不少,我记得是有七八间铺子的,还要不少田产,母亲当年交给了二嫂,三嫂过门之后,您和二哥平分了那些东西,我听说蒋家也是很会做生意的人家,若是叫蒋家人管着,您和三嫂也放心,安排到这里,不是舍近求远吗。”
钟锦也不可能一口答应,他看过前头那位太太的嫁妆单子,总觉得三太太拿到手的东西也太少了,他不确定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但有些事情,你在人心里头种个疑心的种子就够了。
尤其是他三哥,他虽然表面上一向标榜兄弟和睦,但谁还不想占便宜呢。
不然他隔三差五请人喝酒的钱财是哪里来的,钱财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的。
钟三爷哪里打点过生意,道,“你三嫂说,她也不懂那些生意,都是交给二嫂帮着管的,那几间铺子生意也不好,都是留给原先家里头的老人们养老的,养家糊口是万万不行,还是你那儿生意好,就当给三哥一个面子了。”
钟锦迟疑片刻,说道,“好,三哥既然这样说,我自然没有推托的道理。”
钟三爷看钟锦这样,立刻高兴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和你二哥都是一心读书的人,不懂庶务,日后这家里头的事情,还是要靠你打理,九弟可要多担待些。”
“咱们一家人,相互帮衬,才能长长久久,你说是不是?”
“是,三哥说的有道理。”
钟三爷随后长篇大论,又是道义,又是人情的,没一句正经话。
钟锦心说生意场上只认钱,连亲父子都不见得能够长久呢,怪不得他这三哥考不中举人。
考官若是出题,发了洪水要如何治理,他三哥的答案,是不是先得烧上几炷香火,跟龙王爷打个商量,讨个人情呢。
钟锦应承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姜湄听了钟锦的转述,笑道,“你三哥倒是会讲人情,把蒋家人弄到你手底下,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还好意思这样说,真拿自己当你亲哥哥了。”
蒋家人安排过来,那肯定是要占便宜的,叫他们占了,显得钟锦无能,打理不好庶务,二太太肯定要高兴的;不叫他们占吧,那是你没有人情味,你那么多铺子,叫你亲戚占点便宜怎么了,能让你缺胳膊断腿吗。
横竖你都不是人。
钟锦道,“我先去见见爹,家里的规矩是一早定好的,蒋家人来了,便不能违背。”
“只怕你太严苛,三嫂要找咱们麻烦的。”
“没事,他们敢占我的便宜,也得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钟锦道,“就按你的主意来。”
关盼点头,夫妻两个挨着坐下,凑在一起说闲话。
三太太知道钟锦答应了这事儿,心里头十分高兴,回头就去找了二太太。
三太太笑的十分得意,道,“还是二嫂您这个主意好,我兄弟若是过来我这边,我那两间铺子,也经不住他们管,还是九弟那边有本事,我兄弟过去了,还能学着些,说不定日后能够重振我们蒋家。”
二太太同她说话,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话虽如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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