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麻烦,随意做几个小菜即可。你家三小姐大病初愈,记得做的清淡些。”义阳公主自顾自地嘱咐道。
“小人,去……看看。”茉儿硬着头皮回道。
堂堂公主来家里中做客,主人们作陪是理所应当的。
一直以来,三小姐给外人的印象很浅淡,近来与英国公府的婚事让大家一下子都想起了她。这会儿突然说她不能出面,还真找不到说得过去的理由。
……
“来顺,你也去找四小姐。东城几家大的客栈、茶楼、书画坊……一家也别遗漏了!”
“崔大,你去羽林卫所找大公子,就说……说四小姐偷跑出去见韦公子了!”
“小丰,你去京兆尹府找李五公子,跟他说义阳公主来家里做客,十万火急,请他帮忙把二公子找回来。”
……
家里一半人被派出去找救兵,另一半全被赶到厨房里忙活,方才运筹帷幄的茉儿和家里最得力老仆齐妈妈在院里急得直跺脚。
“说三小姐旧疾复发。”
“不行,万一公主要去探病怎么办?!”
“那说一时找不到三小姐……”
“不行,不行,公主会以为三小姐刻意避而不见!万一怪罪,可就麻烦了!”
“那……说去亲戚家了。”
“不行,一早没说,现在去说就太假了!”
……
苏小舟一路从外院走到内堂,才在后厨找到乱作一团的妈子、仆婢们。
“家里这是怎么了?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挺香啊,忙着做午膳呢?”说着,她从齐妈妈手中托盘上拈了块金乳酥。
专注于找借口,齐妈妈和茉儿都没注意到“从天而降”一个人。
原本都被吓了一跳,一见是“二公子”,一老一少差点直接跪地上。
茉儿一把扯住她,仿佛怕她跑了一般,急着说:“小……小公子,您回来了!四小姐说的没错,李五公子就是靠得住,这么快把您给找回来了!”待伸头去找,却不见准姑爷跟小姐一起回来。
苏小舟不明所以,指着厨房缭绕而出的烟火气说:“这么多人忙活呢!大哥近来轮值,小妹早晨说要出去,我也不在家用午膳。有点急事,换身衣裳就走,你们别太费事了。”
“公子——”茉儿死死拉住她,“火烧眉毛了,你可不能走!”
……
急急忙忙换了身长裙,也来不及仔细装扮下,苏小舟便被赶鸭子上架拖到内堂去待客。
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看见所谓的义阳公主。
“或许等太久,公主自己回家了?”她一门心思惦记着自己的事。
“不会啊……”
茉儿忽然一跺脚,“不好!公主可能去四小姐的书房了!”
“小妹的……书房?”
“三小姐!你们那幅……据说会要命的画……昨个四小姐又研究都半夜,就摆在书房案上呢!”
……
一路跑到苏岚烟的小院,已经变成苏小舟拖着茉儿和齐妈妈了。
“嘭——”
三人冲进书房,果不其然,义阳公主就在这里,正兴致盎然地品赏着一幅展开的画卷。好死不死,正是那幅见不得光的秋棠落英图。
完了!
苏小舟脑中嗡得一响,全身的血仿佛都凝滞了。
茉儿在后面推了她一把,高声道:“公主殿下,我家三小姐来了!”
心绪尚未平复,苏小舟赶忙行礼,“小女苏晚晴,拜见公主殿下。”
义阳公主偏过头,仔细看了她半天,笑着点头说:“苏三小姐不必多礼。几年前,我在掖庭见过令兄,你们兄妹果然容貌酷似。宫里常有人说令兄男生女相,同样的相貌生在女子身上,原来这般英气、明媚。”
“公主谬赞。”
苏小舟沉了口气,字斟句酌道:“常听小妹叙起公主,盛赞您雅量非常。今日得见,实在有幸。时辰不早,府上略备薄食,烦请公主移步内堂餐叙。”
“哎,不急——”
义阳公主冲她招招手,“你来看看,岚烟这幅画作,运笔真是大有进步,做旧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要不是她刻意露出这么大的马脚,我还以为是真迹呢!不过,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落老师的名讳,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她。”
还好,还好公主不够自信……
“是——”
苏小舟轻吁了一口气,“公主勿怪,小妹自己也是心虚的。要不也不会把画藏在书房里,不敢拿出去了。”
一抬眼,义阳公主还在看画,微微颔首,很是欣赏的样子。
她不禁有些担心,万一义阳公主太过喜欢,要把画带走可就麻烦了。只能希望公主足够讲孝义,看在落款是恩师名讳的份上,千万不要生出收藏此画的想法。
她一边担心着,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公主的表情,对方不时微微蹙眉,喜爱中似乎带着一丝惋惜。
“这幅画好是好。美中不足的是……树下所立的美人神色太过忧伤,动作也有些诡异。秋棠落、美人愁,很难想象是岚烟那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画的……”义阳公主嘀咕道。
她说这话时,一旁帮着展画的婢女、立在门边的茉儿和齐妈妈,都和苏小舟一样,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画上明明只有一棵树,哪来的什么美人?!
“公……公主,美人……在哪?”她的贴身婢女战战兢兢地问。
义阳公主修长的指尖往画卷空白处一指,“喏,就在这里呀!”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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