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安突地停下了笔,季正则把手机放下来,琥珀色的眼瞳清澈透亮,直直要望到他心里去,“关我什么事?”
方杳安心里像养了一只坏鸟,季正则一说话,它张着翅膀扑腾扑腾地乱飞,尖尖的鸟喙啄得他疼,软软的鸟羽又搔得他痒,怎么回事——他好想和季正则接吻。
六班的课代表敲响了门,“老师,作业。”
他们忽地错开目光,六班的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女生,放下垒高的作业,也掏出个盒装的苹果给他,“怕等下人多了,就轮不到我了。”
方杳安这下倒真觉得该买些苹果了,学生的苹果一个个往里收确实不好意思。到了水果店才考虑该买多少合适,思来想去算不清楚,索性买了三箱,给带课的几个班上晚自习的学生都发一个。
这个中国独有的圣诞节俗让这天苹果价格飞涨,三箱下来不大不小也是一笔钱。方杳安算是对金钱没概念的人,他工作稳定,无妻无子,没有任何花钱的兴趣爱好,也不供房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为全家就剩他一个。季正则要是个穷孩子,他可能还能有事没事接济一下,可惜季正则是个出门拿钱砸人,回来拿钱买菜的阔少爷,钱还真花不出去。
水果店老板借了个推车给他,叫他下晚自习再来还,他就推着苹果在冬夜的校园里走着,一直到教学楼下。推车上不去,他得自己搬,三箱一起不可能,两箱似乎也吃力,他单搬着一箱上去。
刚到二楼就看见季正则从他办公室出来,方杳安眼镜滑下来了,抱着箱子没手扶一把,挂在鼻梁上很不舒服。季正则走过来顺手将他眼镜推上去,又把苹果接过来,“你去哪了?”
六班后门没关,他们在走廊上说话,引得自习的学生回头探。方杳安意外地看见黄玉新一闪而过的眼睛,赶紧嘘了一声,拖着季正则往办公室走,“我买苹果去了,你怎么没上自习?”
“你值自习人不在,我不得来看看你?”
方杳安点点头,“哦,你先回教室,我还有两箱在下边呢。”
季正则把苹果搁到他办公室,“你待着,我给你搬上来。”季正则一次性扛了上来,用脚踢了踢箱子,又抬眼看他,“你这是......打算一人发一个?”
方杳安点头,“光收不送怪不好意思的。”
季正则笑一声,“嘿哟,脸皮还挺薄。”他很自然地坐到方杳安的椅子上,清了清嗓,“过来。”
方杳安狐疑地凑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季正则拉开他的抽屉,嘴里念念有词地数落他,“放一下午了,你怎么也不打开看看。”他拿出两个盒子来,仰头看他,“给,这个平平安安,这个,心想事成。”季正则把盒子拆开,是一个橙子和一个苹果,他看方杳安没反应,又烦躁起来,低下头,不驯地在后脑抓了一把,“啧,是他妈挺俗套的啊。”
方杳安心里的鸟又扑腾起来,不上不下的梗跃在他喉头口,又扎又痒,他终于捧起季正则的脸,在少年骤然放大的浅色金瞳里,重重亲了他一口。
苹果是下晚自习前叫几个班的课代表发的,学生时代的欢腾雀跃总是来得很容易。方杳安整个晚自习都忙着收苹果和答疑,等到他洗完苹果出来,这一层几个教室灯都熄了,季正则背着包手揣兜朝他走过来,“老不见你人,又干嘛去了?”
他把洗好的苹果一下递到季正则嘴边,嘴微微抿着有个笑。
季正则后仰了一下,视线狐疑地绕了一圈,就着他的手咬了口苹果,下巴扬起来,“别想洗个苹果讨好我,我可不爱吃苹果。”
方杳安摇摇头,“不是的,所有苹果我都看了,最喜欢的这个给你。”
他不说最大,不说最红,他说最喜欢。
季正则倒吸一口气,视线一下变得无处安放起来,掩饰地咳了咳,“什么苹果这么甜?”他顿了顿,眉头郑重其事地聚起来,“转基因的?”
等到方杳安收拾东西好下楼,教学区都空了,外面正雨夹雪,两人都没拿伞,方杳安办公室放着一把,季正则要上去拿。
方杳安说,“别上去了,还得开门怪麻烦的。”
季正则从他怀里摸了钥匙,“你淋坏了更麻烦。”转身往楼上走,被方杳安从后面牵住了手,“一起上去吧。”
太晚了,学校里空晃晃的,楼道的声控灯都灭了,季正则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捏了捏,“你手怎么这么小?”
“哪有小?”不是较真,他真不是什么小手小脚的人。
季正则把另一只手展开伸到他面前,“比比,小不小?”
“跟你比?”季正则那么高的个头,怎么能比?
“还想跟谁比?”季正则笑,和他挨近了些,“你胆子大了啊,都在学校里敢牵我手了。”
方杳安埋头下来,“不是晚上没人嘛。”
季正则把他搂进臂弯里,“赶紧拿了伞回去,这天冷得,真想跟你就地钻被窝。”
方杳安开了办公室的门,话说出来竟然有点内疚,“我今天想早点睡觉。”他怕季正则不高兴,又紧接着说,“我今天上了三节课还守了晚自习,很累。”
季正则把他推进门,方杳安腰抵在办公桌上仰头看他,季正则扣着他下巴,“谁不让你睡觉?舌头伸出来,亲够了就让你睡。”
方杳安的手臂垂在他肩上,探出来的舌尖被季正则吸进嘴里,两条舌头温存地缠在一起像要融化,方杳安整个人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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