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算了算自己的家产,刨去给舒羽存的定期,自己手上的钱在市里买不起一个卫生间,可傅老师已经有两套房了,还有一辆路虎。
舒望咬了口烧烤,顿时有些颓丧。
傅知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突然不太开心的样子。”
舒望问道:“傅老师,你一幅画卖多少钱?”
傅知非笑说:“要看尺幅的。一般的话都是画廊那边走拍卖流程。书画家分级流层,拍卖的价钱也大多按照收藏价值去算,画廊那边按月结算。也有些授权的衍生品,另外算钱。”
舒望:“一般情况呢?”
傅知非:“一般的话,一尺见方的小图也就一两万吧。”
舒望张了张嘴:“那四平尺的岂不是能直接买路虎了?”
“想得美呢?我没那么厉害,”傅知非笑说,“近年来国内都流行朴拙风格,太过细致的工笔虽然也雅致,但不符合市场的喜好,太过精巧反而被人说是俗气。我的画算不上挣钱的。”
舒望就是做毛笔的,也专门卖给书画爱好者,里面不乏一些有能耐的,他也知道一些。
网上大肆批判“丑书”,主要针对的是一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在行业内,有些平常人看着胡乱的字,有时候还真不是那种“丑书”。
羲之以后“二王”书fēng_liú传于世,从东晋到中唐各个时期总能或多或少地看出“二王”的影子,颜真卿的《裴将军帖》看起来怪诞荒谬,但的确是那个时代的一种突破。
诗帖中书法的字形、大小、长短变化各不相同又错落相间,楷书中间杂隶书笔法,普通人看上去的确就像是“丑书”的形式,却真是有很高的艺术含义的。
他的《祭侄文稿》字迹潦草狂乱,多处无墨飞白,寻常人瞧一眼或许都认不出字,但它的确是生于悲痛,浸淫了悲伤心绪的好作品。
艺术这东西最主要还是在一个情字,古拙还是精巧,都在于这个“情”字。
现下里时兴的古拙并不是丑,艺术的美丑,说实在的也很难由不知情人去评判。
就比如在傅知非眼里,富不贵,贫不贱,山水花鸟是美,食花嚼泥的毛虫也自有其美感。
尊者拈花一笑,其实他拈一条鼻涕虫也会笑,只是这样的故事大家都不会信罢了。
夜风秋微凉,舒望拢了拢衣服拉上拉链,天上月儿正圆,难得没云没风。
袋子里的夜宵吃完,公路边上没垃圾桶,傅知非一直拎在手里。
他见着舒望一直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牵着舒望的手就没有放。
直到能看见了温泉山庄灯火通明的一角,舒望紧了紧傅知非的手:“傅老师,我没什么能耐。”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不用什么能耐,”傅知非看着他,眼睛里映着远处的一点灯光,带了点笑,“想要细水长流还是要一点的。”
第47章古城,拍照,行
傅知非说这话并不是看不起舒望的社会地位,只是舒望还年轻,还有许多的选择和机会,他不想让舒望沉浸在恋爱里,而没有好好的生活。
舒望看着傅知非的眼睛,忽然笑了下:“我知道你的意思。”
傅知非也笑,和他一起回了宾馆。
度假图的就是个享受,人和人的陪伴,或者是自己的远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该在路上。
他们在温泉山庄呆了三天,而后还是去了外地采风。也没跑远,往苏州古城里逛了逛。
这边的风光和舒望老家的更加婉约,水也更绿。这时候也没什么游客,船娘客栈也是家庭式旅馆,人少清闲,老板娘会做红亮油鲜的蹄髈,煤炉小火,里面还加了润色调味的蜂蜜。
舒望朝她学了两回,调味秘方人家肯定是不给的,他也就学到了个大概。
住宿的房间窗外就连着旁边的楼顶平台,前些天下了雨,地上潮湿着,今天清朗,外面晾了一排排的床单被罩。
顶楼上两把太公摇椅,他和傅知非坐着喝茶,舒望津津有味地和他讲他觉得那蹄髈要怎么做,从浓稠芡汁里他尝出了什么香料,香料加在饭菜里会有怎么样的味道。
傅知非在旁边半眯着眼睛,午后瞌睡,有些想打盹。
舒望聊着聊着,进屋给他拿了件薄毯,刚要盖上的时候傅知非又醒了,把他拽在怀里亲了个吻。
舒望立时左右一看,瞧见没人这才放心下来:“傅老师,你这样可真不好。”
傅知非笑了一声。
他们左右前后都是竹竿晾起的白色床单,秋高气爽的一点微风把它们吹得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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