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年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同,怎么能把一向稳如泰山的沈亚亨大老板却给吓跑了。谭一年用力咬着最后一口面包,又用力咀嚼几下,直至咽下肚,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谭一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选的早餐和水果,竟然是与刚才坐在这里的俩个人的早餐是一个样子。
沈言这会高兴极了,只要他不高兴沈季文绝对会屈服。别看沈季文平时雄赳赳的,可是一碰到沈言的事,就会变得没有底气,甚至是沈亚亨都把沈言惯得如自家出生不久的幺儿一样。
“你的哥哥有兄弟之义!”
沈言和文诺这会子还靠在海船弦上望海,对于刚才的事情文诺犹记在心。不仅仅是颇有感触,甚至受感动得更多。
“沈言,你离开这里在法国十年,有没有后悔过?”
沈言有时候回顾那十年,除了荒唐,也没学到什么正经东西。若说是后悔,也是会有的。
这时候,沈言可不能当着文诺的面,说出自己的问题。有时候不坦白不是对一个人的不尊重,而是过于在乎另一人的感受。
同自己亲身同受一样,文诺的难过,如像加在沈言的身上一样重。
沈言用一只手再次用力握上了文诺捏紧的拳手,像是承诺,更像是需要宣泄心中的那些愤懑。
“那是让我不想回顾的日子,没有你,小诺,怎么过去的日子会没有你呢!”
沈言常日里是个二世祖模样,很没有烦恼,其实他是觉得太多没意思。怪不得沈季文总要说一说沈言的不是,甚至是要他规矩一些,不只是做事要规矩,做人也要得这样。
沈言以前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他在师范学校任教的那天开始,一切也变得不同以往了。
不想回顾过去的沈言,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总想为他着想着。甚至是文诺也不曾想到,他们的日子会因这些小小风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变化的不只是人的表面,还有人内心的求取。
“小诺,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文诺看着走上甲板吹风的两个人,本来打算躲开着不想见,而沈言也赞同他的。
可有些人有些事,是躲不得一世的,迟早要见到。
文诺无奈之中摇了摇头,看了眼船行之远处海岸线,心里竟然奇妙地好受了些。
“我总要去打声招呼的!”
文诺在前,沈言在后,朝着甲板另一端的两个人走了过去,慢慢走着像是无所事事。
李小姐正高兴地挥着手里的丝质绢子,视线不经意的,就看到了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李小姐高兴的很,把手里的丝绢甩得更加用力。
“呀,是文先生和沈先生啊,在这里见面可真真意外啊!”
沈言忍不住联想着一种善变的动物,明明他们昨天才见过的,这个李小姐竟还能当作惊喜来着。
不管是沈言,还是文诺,都没有理会李小姐,而是看着李小姐旁边的人。
李小姐有时候就是个精明得厉害的女人,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旁边挎着的胳膊,脸色不变着开怀继续笑着,仍是不变的押着舌头说话。
“哟,你们有事谈努,我先那边玩去了!”
李小姐的既机警又淡然,更显得旁边的那个胖子局促很多。胖子先生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掏出只帕子,不断地抹着额头的汗。
文诺像是没有看见他的不舒适,还以一种悠长的声调称呼了一声:
“二姐夫,果真是你!”
文诺的二姐夫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些。沈言看着很想笑,不过他确实背转身子偷笑了一会子。再转身时,倒还和刚才差不多的。
胖子先生是文家的二姑父,文零霊有些名望的商人丈夫。
杜欧,是个很时髦的名字。
杜十郎,是个很土的名字。
胖子先生因是家里这一代的有幸独活下的,打小受宠,前面死过几个兄姐,杜家当他是眼珠子。贱名好养活,就叫了十郎这么个贱名。
曾经还有的传,杜十郎还叫过石头这样的名字,只是没人知道真假。
自小因为名字被嘲笑得狠,一到了可以作主的年纪时,就擅自改了时髦的名字。
“二姐夫,二姐还当你又忙商务去了!”
杜欧先生根本也没有想过,会在沈家的游船上碰到自己的小舅子。虽然杜欧对文家的很多事情不太了解,文二小姐零霊虽也少有说文家的事非,但他还是知道文诺的备受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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