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在黑暗中睁开眼,静默着等陆含谦的下一步动作,呼吸微微有些紧促。
然而陆含谦默了默,见林言没有回应,就只盯着林言陷在雪白枕头里的柔软黑发发了会儿呆,喉结微微滚动——
又像海洋里的软体动物般缓缓松开林言的肩膀,把手收回去了。
他不敢。
倘若林言没有明显的允许表示,陆含谦不敢碰他。
林言有些困倦,见陆含谦很老实地没敢动了,就疲惫眨眨眼,很快睡了过去。
陆含谦却是盯着他在夜色中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白的,细腻温软的后颈一夜没睡着。
他好想咬一口啊。
第二天早,陆含谦还是照常开车送林言出门。
只不过人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的,
他把林言送到地方,林言想买一架钢琴,已经有懂行的朋友在商店门口等着他了。
陆含谦看了一眼那人,也是个亚洲面孔,但似乎是个日本人,很儒雅,林言下车的时候还过来笑着和陆含谦打了声招呼。
陆含谦应付性地回了声,但心思其实全在林言身上。
为什么要挑钢琴不和他一起。
陆含谦心想,虽然他不懂钢琴,但是他很乐意和林言一起讨论,为他出谋划策啊。
陆含谦有点不高兴,但又没表现出来,还是和平常一样和林言挥挥手,说好回去的时间待会儿来接他。
(下)
“你的朋友吗?”
陆含谦的车慢慢开远,渐渐看不见了。林言收回视线,站在他身边的人却笑着问:“他看起来很重视你。”
“为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很戒备。”
男人想了想,道:“像我是一个坏人。害怕我伤害你。”
林言笑了一下,淡淡道:“他就是最坏的人,还需要防备谁呢。”
对方一耸肩,和林言一起走进了商店。
事实上,林言是一个心思相当细腻的人。
和陆含谦不同,他有着很强烈的共情能力,能很轻易地就揣测出对方的想法。
从陆含谦近来的表现,他能大致想象出陆含谦面对他时的心理活动,也明白陆含谦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不动声色,佯装不知,其实也在犹豫徘徊,没有想好究竟要怎样回应。
在深夜,陆含谦躺在他身边的时候,林言也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绷紧身体,下意识防备他会不会突然过来抓住他的手,扯他的衣服。
身体总是对糟糕的记忆印象深刻。
哪怕是一只小动物,被主人打过,也会形成条件反射,不会因为得到过几天的温柔对待,就忘记皮鞭落在身上的疼。
更何况是矜傲自尊的林言。
晚上回去的时候,陆含谦提前来了,等在门口靠在车边抽烟。
他穿着件藏青色的大衣,头发也打理得很精神,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在欧洲人中站着也毫不逊色,又因为衣着得体,看上去十分打眼。
“选好了没?”
他帮林言拉开车门,随口问,然后挺自然地和那位日本先生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
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怎么说话。
好像各有各的心事似的。
到了酒店,林言把立领风衣脱了,到房间里换一件舒服休闲点的卫衣。
陆含谦跟在他身后,说:“今晚不出去了吧?我点了晚餐,他们待会儿就给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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