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祀说,“透明人……透明人?”
“是啊……要多喝点糖浆补血。”管仿说。“那不是神经很不正常的想法吗。止咳药水是用来止咳的。”
魏先祀将管仿挪到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管仿爬到床上翻过身,对着窗户看,想啊想……
管仿的身体慢慢胀了起来。
无穷的热情就要爆发啦!
魏先祀回到房间里坐在书桌前,撑着头,用笔弹着桌面。想说点什么呢?桌上那本书永远是摊开着的,同样永远都没有看的动力。
神经质发作的时候,费九牛二虎之力,管仿也很难控制住内心恐慌的感觉。
“虽然,我想装得很积极,在生活中,也确实可以装作充满感情地面对那些事情,但是,恐慌被压抑了下来,堆积在一处穷极恶形地舞动着。用的是痛苦的感情,折的是阳寿,我感觉我会很容易地就死掉的……”
“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喜欢的,喜欢的……”
王营新从管仿门外走过,恰巧往门里看了一眼,被满床单的血吓了一跳。“楼长,辣椒酱打翻了吗?”
管仿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王营新差点以为这人死了,奔进去将管仿抱起来一看,隐约觉得不对头。她关好门拉上窗帘,小心地问,“楼长,这是血吧?”
从管仿的角度看王营新下巴长在上面头发长在下面——她转了个身,仰起头,王营新的脸才算正过来了。
“不要叫我楼长。我不是什么楼长。看这个。”管仿抬起手,王营新默默地——打了个喷嚏。“啊你房间里的霉味太难闻了。”
王营新揉着鼻子,“楼长,你是不是透明人啊?”
“被你知道啦,看,流了好多血,但是我还没死。”管仿徒劳地擦着血迹,血从比毛孔大一点的伤口里温柔地喷出来,或者叫暴烈地渗出来。管仿想着被马踩过去的时候……一开始剧烈地痛,然后是扁扁的痛,因为被踩扁了嘛。东郊学府的马车,管仿认出了那匹马,小王子。
现在的管仿至少是感到悲伤无力的。
“楼长,这个……”
(管仿是透明人。透明人的重要特质之一就是和幻觉分野的联系特别紧密,所以王营新看到管仿流血的景象,实际上是分野中的景象)
王营新不停地拨弄着指甲,甲盖里的r_ou_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变红。“楼长,你真是透明人哪?”
“是啊,就是这样。但是,我是一个好的透明人。”管仿突然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我不是那种坏的透明人。王营新,求求你不要去告发我啊!”
王营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我……我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你相信我吧?”管仿饱含着希望地说。但恐惧感还是怎么都流露了出来。“王营新,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为了还上次你借我的钱加上利息这个月我天天饿肚子呢。”王营新这得好好考虑下了。“楼长,你那是放高利贷啊!”
“呃,这事,这事我做得亏心。”管仿喘着大气说,“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把所有的钱都还你!”
“啊?所有的钱?”王营新一听很激动,“是指所有的利息吗?”
“太对不起你了,我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其实我只是嫉妒你成绩好,我并不是想要敲诈你的钱。我希望你会因为肚子饿而无法认真读书,这样成绩就会下降,你成绩下降我就能超过你了。”管仿追悔莫及地说。王营新一听好难过,“楼长,你人品太差了!我饿得胃病都快出来了啊!”
“我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你,从本金到利息,你去买胃药吧……”
“啊?本金?只要把利息还我就可以了。”王营新说,“那个钱是我向你借的呀。”
“我全还给你。我后悔,真的。”管仿涕泗满面。“求你了,只要你不去告发我我什么都可以补偿你啊!……”
“太好了!”王营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我又有钱了!”
——落地时脚一拐摔得很疼的王营新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怀疑地问管仿,“楼长,你真的不是干坏事的那种透明人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相信我。”管仿使劲摇着头像狗洗完澡那样,“不是的,不是的,你相信我啊……”
“不行!”王营新突然一扭头,咬着嘴唇怒视着地面。怎么可以这样呢!——因为钱而答应别人什么事,那是我的风格吗?那不就是所谓的不干净的事吗!我永远不能因为钱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被钱控制的人生是一堆垃圾!
管仿一听,绝望地用头撞击着床板,“为什么,拜托了,你相信,我啊!……”
“那这样你别撞了。”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实在疹人,王营新赶紧喊她停下。“你误会我了。我相信你,我不会去告发你的——实际上我开始就存了这个心了,否则你说我干嘛把门窗都关上!我是说我不是因为你给我钱我才不告发你的。我判断你说的是真的,你是一个好透明人,所以才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王营新现在可以理直气壮了,“钱,不算什么!如果我觉得你在说谎就算你送一座银行给我我也还是会告发你的!我是一个有自己的坚持的人啊楼长!”
“对不起,用钱污辱了你的人格。”管仿感激地掉着眼泪,“真的不告发我了吗?”
“王某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王营新点点头。管仿痛哭。至少现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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