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症室里灯光通明,人影匆匆进出。
三伯是帝都医学界的北斗泰山,几乎每一个医生都认得他。
急症室的几个中年医生瞧见他后,忙颔首打招呼。
三伯直奔薛之澜的病床,忙问:“小伙子们,都查好了吗?”
“外伤好几处,但胳膊折了,可能肋骨也断了两根。”为首医生道:“现在先安排糖分和水分挂着,一会儿推去骨科检查骨伤情况。”
另一个医生恭敬解释:“内脏可能也有损伤,但幸好不严重。薛主任也是医者,即便伤得过重,他仍有一些自救的措施,没过度挪动,防止了伤上加伤。”
三伯见薛之澜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忙伸手给他搭脉。
片刻后,他低声:“肝脏有轻微的异常,但幸好不严重。只是这两天营养补充不足,脉象非常弱,赶紧挂水补充一下。”
这时,薛凌她们也都下来了。
廖宗南正守在蔡云烟的床边,看着医生给她包扎额头敷伤,暗自焦急得不行。
“医生,我爱人她伤得重不重?她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答:“撞伤了脑袋,是脑震荡。加上她受了风寒,营养缺失,所以才一直昏睡。不用担心,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清醒。她所幸没其他大伤,脚上的扭伤有些重,静养一段日子应该就没事。”
廖宗南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谢谢!谢谢!”
这时,护士来催促家属赶忙去缴费。
薛凌忙掏出钱,道:“妈,你过去交!两人的费用都交上!”
“好!”薛妈妈接过钱,匆匆跟着护士去了。
薛凌张望四周,看到薛爸爸靠坐在长凳上,神色非常疲倦,忙推着轮椅过去,“爸,你没事吧?”
“……没事。”薛爸爸苦笑:“我帮不上大忙,都是他们年轻的下去山涧下背人上来。我就在上头举手电筒而已。爸老了,不用干活还容易累。”
年纪偏大,今天从早忙到晚,满山头跑来跑去,体力不足,整个人累得慌。
薛凌鼻子一酸,牵住他的手:“等妈过来后,让她扶你上楼去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去看看你叔他们。”薛爸爸皱眉道:“让他们几个年轻的赶紧去擦伤口,都划伤了。阿衡还在山涧下头摔了一跤。”
“好。”薛凌转身推着轮椅去找薛衡。
薛桓守在老父亲病床旁,陈氏也是,唯独薛衡躺在另一边的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擦洗伤口,膝盖和小腿都伤了,血迹斑斑,看样子很严重。
医生缠好了纱布,解释:“一会儿打消炎针,谨慎些就留下住一晚,明天早上没事就可以出院。这几天都不要下水,换两次药应该就没事。”
薛衡点头说谢谢。
陈氏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
薛衡一边喝,一边问:“我爸怎么样了?”
陈氏擦着泪水解释:“你弟推着他去骨科了,估计是肋骨断了。胳膊的小手骨也断了一条,看着很严重。”
“伤不算重。”薛衡低声:“主要是没人及时施救,错过了救援时间。幸好山涧里头有水,两人才能撑下来,不然早饿惨了。没吃的,加上受伤,才会一直昏迷。”
薛凌安慰道:“幸好你们找到了。”
薛衡心有余悸低声:“如果晚个半天,或许明天再找到,估计就太迟了。一个半昏迷,一个彻底昏迷,三天两夜什么东西也没吃……都不敢想象下去。”
陈氏也是后怕连连,抱着儿子掉眼泪。
薛凌眼睛红红的,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
不管怎么说,人及时找到了,也送医院了,两人都没生命危险——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
深夜时分,闹哄哄的急症室终于安静下来。
薛爸爸在急症室外头找了一张病床,直接躺上去呼呼大睡。薛妈妈不放心他,依偎在床边打瞌睡。
廖宗南身上很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靠在妻子的病床边,睡得很沉。
薛之澜在骨科那边打吊针,陈氏和薛桓一起守着,薛衡则睡在隔壁的病床上,三伯靠在一旁陪着他。
程天源手上腿上的伤都擦了药,脸也擦了,一块一块红哒哒,推着薛凌上了楼,搀扶她上床躺好。
他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两人慢慢喝着。
程天源此时才有空跟她仔细解释救人的过程。
“开车去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大家分成两拨,往两条山路找上去。我们不敢跟早上一样走太快,一边走一边喊,可惜直到上山汇聚都没找到人。”
“天越来越黑,视线越来越差,找人就越发困难了。我们又在山上几个山头来回转了许久,直到夜幕彻底降临,还是没收获。爸爸说一边下山一边沿途找,于是我跟他走一边,他们走另一路。”
“山上已经黑了,我们的手电筒晃啊晃。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低低的呼救声。我忙停下脚步,爸爸却说他没听到。忽然,那呼救声又响起。这下我们都听见了!原来是下山半道上的缺口下方山涧里传出来的。”
“那山涧不大,也不算高,还有低低的水流声。旁边有草被压坏的痕迹,极可能是两人下山的时候不小心,一个人摔下,另一个人去拉,随后也跟着摔了下去。”
“我让爸爸在上头等着,自己爬下去一小段,很快就看到了之澜叔和蔡姐两人。我赶忙让爸爸去喊他们过来,说人找到了。当时他们两人还有一些意识,之澜叔还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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