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同情的对象有限,他只想先照顾好眼皮底下的塔尔。
中巴停了很久没开,乘客上上下下的,塞不进车内,又有人需要爬上行李架。一只手伸上车顶,jiy立刻帮忙拉上来。
然后他就与机长面对面了。
第3章第3章
jiy和机长对视了一眼,说不清谁抢先一步松开了手。机长好像说了句谢谢,又好像没有。
jiy想起他的投诉毁了塔尔今年评选进步机场的机会,这分扣的恐怕连明年也补不回来。
于是他把书往怀里一抱,开口道:“中国同胞,”他咧嘴丢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商业假笑:“我掐指一算,你命犯孤星,”他指了指车顶最前方、行李架的角落,“适合坐那边。”
他本以为机长会像昨晚一样装不认识他,却没料到他竟不多话,真的手脚并用、在摇摇晃晃的车行途中搬去了前方的角落。
那机长抱膝坐着,看沙漠之前最后的城镇人潮浮动。
jiy这才看清他,一个背影。他跟梦里长得不一样——他比梦里更好看。
的确,机长不年轻了,可他连发间的灰丝、眼角的皱纹都性感至极。昨晚他咬着倔强的嘴唇,被他搜了身后深褐的瞳孔中盛满不解与愤怒,却好教养地没动手,甚至连一句抱怨也没。
jiy不禁想知道更多:他是中国人?怎么沦落到在k国开重装直升机?那是份危险又辛苦、还赚不了几个钱的工作,但凡有民航可飞的人都不会做。他实在缺钱?又或者……他在国内犯过事?
jiy“啪”地一声把书合上。
他的过去与我何干?jiy对自己说,不过一个陌生人罢了,而我此时此刻就正在去往机场、为他领航、将他飞走、最好别再回来的路上。
他望天,观察鸟群绕着泥土色的堡垒兜了一个又一个圈子。航空业从业者最讨厌鸟类,就好像地面上开车的司机碰到挡道的人会死命滴滴一样。机场固然有专门驱鸟的仪器,飞行员和领航员们还是免不了看见鸟群就觉得硌眼碍心。
更加硌眼碍心的是前方五米远处横穿街巷的电线,只比车顶高那么几十公分,jiy早已习惯躲避,而那位低头沉思的机长明显还没看见。
一场惨烈的撞击事故一触即发,jiy把书一扔扑上去按住机长的脑袋,把对方整个人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顺势侧倒下,将将避过了电线。
然后他感到机长回身便是一肘子袭上他的肋骨。
他反应迅速闪身一避但还是被打中了。接下去机长俯身抱住他的大腿将他摔倒在车顶上,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双手牢牢控制住他的双肩——标准的搏击动作,若不是他自己是被按在地上即将接受胖揍的受害人,jiy简直要拍手称快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jiy掏心掏肺地嘶吼,指了指刚才他帮他避过的电线,“在国外对祖国同胞没点照顾也就算了,你还动手!”
机长此刻也明白了前因后果,竟一愣,低了头道歉:“对不住。”他把jiy拉起来,前后检查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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