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
沈昭慕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池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顿时冲上前,将人扶起来,摇了摇,“池芫,池芫?”
面色有些霜白地伸手,探了下鼻息……所幸只是晕了。
他脸色阴沉,看到池芫白皙的脖颈后那一道青紫的手刃印,不禁咬了咬牙。
往河面看去,岸边有船只停留过留下来的痕迹,看来,刺客是乘船逃了。
不过眼下他也顾不得追什么刺客了,直接将池芫打横抱起,往回赶。
未眠让人将柳倾歌送了回去,自己则是和彻夜一起,去接应沈昭慕。
当看到沈昭慕抱着池芫时,两人皆是加快了脚步,“将军,夫人她怎么了?”
“没事,被打晕了。彻夜,你立马派人沿岸追那群南国刺客,记住,留活口。”
彻夜闻言立马严阵以待,“是!”
吩咐完这句,沈昭慕便骑了未眠的马,带着池芫准备回府。
“将军,还是坐马车吧,要不然被有心人看到,有损夫人清誉。”
未眠倒也不是不愿意借马出去,只是看着自家将军这糙老爷们一点也不懂的样子,无奈提醒了声。
“嗯,你说得对。”沈昭慕勒了下缰绳,“一会法华寺会和。”
说着,策马扬尘离去。
好像只能走回去的未眠:“……”太累了,来回都靠一双腿,太不容易了他。
沈昭慕赶回法华寺的时候,阿碧和小橘一个急得快哭了,另一个木讷地站在原地,但眉眼间也带了点担心——
夫人生得那么美,要是她,一定不舍得带她出门冒险的。
“夫人!”
她正叹气着,就听见阿碧惊喜又惊吓的低呼声。
一抬头,便看见大将军抱着天仙似的夫人飞快地迈着台阶往上走。
阿碧急急忙忙地奔上前,对上沈昭慕阴沉的脸,她有些发怵,可关心大过害怕,她望着他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池芫,眼睛都红了。
“将军……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大碍,现在回府,找大夫。”
沈昭慕言简意赅,“马车呢?”
“停在那边。”阿碧闻言,也雷厉风行起来,拿了斗笠给池芫遮掩了面容,然后和小橘两人跟在沈昭慕后头,找到马车后,上车,未眠刚好赶到,他来不及喘气休息,就驾写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前行。
车内,阿碧拧了帕子,动作轻柔小心地擦拭着池芫的额头、鬓角,脖子还有手。
替她整理微微褶皱和脏了的华服。
沈昭慕就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昏睡中的池芫,神色复杂深沉。
他眉心深深拧了一道沟壑,让伺候池芫的阿碧余光瞥见,不由得心下一咯噔。
她有些担心公主回去的处境。
南国来的刺客,无论如何,最后都不可避免地会让人怀疑到公主头上……
谁让,她是南国的公主呢。
阿碧心里一片忧虑苦涩,甚至心疼自家公主,原本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偏偏来了这北国后,如履薄冰。
很快,就到了将军府,沈昭慕亲自抱着池芫将她放到床上,大夫提着药箱子,脚步蹒跚地赶来。
“大将军。”
“大夫,快看看她。”
老大夫隔着帕子,忙替纱帐里的将军夫人把脉。
“将军放心,夫人只是晕厥和有些忧思过度,只需好生静养便好。”老大夫诊完脉,拱手对沈昭慕回禀。
阿碧却是忍不住道,“那大夫麻烦您开几副安神定气的药吧,夫人受此惊吓,婢子担心……”
老大夫忙点头,“这位姑娘放心,老夫自会给夫人开点药方子,对了,夫人之前可否有受过寒?”
他忽然这么一问,沈昭慕微怔愣,看向阿碧。
阿碧先也是一头雾水,随后却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严肃道,“先前确是落过水受了点寒……”
“那就不难怪了。”老大夫摸着胡子,随后对沈昭慕郑重其事地说,“夫人她体质偏弱,先前落水寒气入体,还是影响了些身子的。若是想早些要子嗣,还需好生调理一阵。这样,老夫先和这位姑娘下去开些安神定气以及固本培元的药。”
“辛苦大夫了。”沈昭慕没想到池芫之前落水还有这么个隐患,虽然听大夫提及“子嗣”的时候,他有些措手不及和尴尬,但身子是要调理的,便对着大夫抱拳道谢。
老大夫有些怵也有些敬畏这位声名赫赫的大将军,忙作揖回礼,然后跟着阿碧出去了。
小橘去打水了,这么一来,屋里只剩下沈昭慕了。
他忽然就有些窘迫,既想看又不敢看池芫的脸。
好一阵,他才认命似的,在床边坐下。
看着面色有点白,但依旧难以掩盖其灼灼风华美貌的容颜,他叹了一声。
不由得想到那些刺客对她的仇视失望,以及她对自己对南国对他对薛御的讽刺。
他没见过这么自嘲又刺人的池芫,这个女人从前也是浑身带刺,可她是骄傲的,从未流露出今日这般,有些脆弱的,对她自己处境的那份嘲弄,以及对造成她这般处境的所有人和事的针对。
就像是,她把自己鲜血淋漓的一面,显露了出来一角。
心疼吗?沈昭慕不知道这算不算。
觉得她可怜?倒也不至于。
但,的确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为难,她的苦和她的愁。
“你如果……以后和离了,没地方去的话,我会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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