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李长胜和知府可以这么卑鄙。
她是知道对方想要打击她,让她乖乖认输的,但她只想着对方设局,等她自己往里跳,如果她上当了,那也只是她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
这分明就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手准备。
李长胜在无声地告诫她:只要他想,怎么处置她都行,什么罪名都可以安。
所以她的反抗是没有用的,她最好都不要反抗他,否则就有得苦头吃。
池芫冷笑了声,真是好卑鄙的心思。
她这一声冷笑,在寂静的公堂上,很是突兀。
知府听到这一声冷笑,立马恼火地瞪着池芫,“池氏,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池芫抬眸,目光清正,不卑不亢地高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民女没做过的事,绝不认!”
说着她一叩头,“这大夫分明就是误诊,大人如果想要民女心服口服,民女斗胆恳请换回春堂的陈大夫过来,重新诊脉!”
她抑扬顿挫,一字一句,让公堂内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知府的脸色沉得可以滴墨。
而大力和小桃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从人群中挤出去,跑着离开。
这时候大力便适时地喊了一声,“就是,陈大夫医术是京城最可靠的,而且他从不说谎!你这劳什子大夫面孔生得很,谁知道是不是半吊子庸医!”
他嗓门大,喊这么一嗓子,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原先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这时候听到池芫的义正言辞,再听大力的话,就觉得也有道理啊。
这个大夫,他们都没怎么见过呢。
不知道是谁忽然叫了一声——
“这不是那个去年将我舅舅的腿治坏了的赤脚大夫嘛!”
这人喊了一声后,立马躲起来了,但作用却起到了。
“天啊,庸医。”
“知府怎么想的,弄了个庸医来看病……”
“谁知道呢,怪邪门的,大晚上忽然将妓院的姑娘弄来审……”
池芫心想,果然吃瓜路人不管到哪都是一股舆论力量。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知府脸臭得不行,尤其是在百姓们怀疑他大晚上审青楼女子目的不纯后,坐不住了。
惊堂木拍得他自己都快耳鸣手麻了,都镇不住这群刁民。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都住口!刁民,大胆刁民!捕快呢,将他们轰走,轰走!”
知府一嚷嚷,百姓们就有些怵,有的立马就溜了。
但大力又喊了一嗓子,“官府赶我们走,是不是不想换个正经的大夫重新把脉啊!这不是做贼心虚么——”
“大胆!”
大力喊完就往旁边躲了躲,不叫官府的人认出他的脸来,这可是当家的特意叮嘱过的,叫他等公堂对簿时,找机会就煽动围观的百姓。
果然,不少人前面还想着别看热闹赶紧走,下一瞬就反骨心态折回来。
尤其是男人们。
一来是这里头总有几个去含香院的,平日里池芫会做人,他们也不想含香院遭殃了以后他们没地方找乐子。
二来便是大男子心态作祟,见池芫一个弱女子跪着,一帮大老爷们审她,孤立无援的挺可怜,而男人对美貌又孤零零的女人总是很多善心的。
当然,这当中不乏富有正义感的围观群众,觉着再请一个大夫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官府不肯反倒是有猫腻了。
于是——
“对啊,再请一个靠谱的,这要人死也得让人死得心服口服吧!”
“就是就是,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请陈大夫来,不能冤枉人啊大人!”
知府铁青着脸,看着眼前这些吃饱了没事干专门给他添堵的刁民,给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吩咐了一名衙役,“去回春堂请陈大夫来!”
这一声故意说得很大声,果然,外边安静不少。
衙役愣了下,见师爷给他使眼色,犹豫了下,压低声音,“真……请啊?”
那回春堂的陈老头,可是个说一不二的硬骨头啊,因为得过先皇嘉奖医术,回春堂的匾额都是先帝亲笔提的……那老头就更不给达官显贵面子了。
师爷掐了下衙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去请,他来不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着,眼神闪着寒芒,衙役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是啊,他说去请,可没说一定会请到!
衙役立马出去了。
知府看了眼师爷,后者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知府这才点了点头。
而一转眸,就对上池芫三分带笑的眼睛。
对方清凌凌的目光中,带着仿佛洞悉一切的通透。
无端的,叫知府有些心虚地咳了声。
心道,不就是个娘们么?他还不信不能给大将军调教乖了送过去。
池芫看了眼被衙役随意放在担架上,穿着有些单薄,而刚刚那个黑心肝的庸医给两人把脉时,掀开了上面的锦被,叫两人就这么受冻。
她不禁蹙了下眉心,二人因为服用的méng_hàn_yào有点多,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微微膝行过去,在大夫和衙役的注视下,她抬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两人脖子以下。
衙役收回了要拦她的手。
大夫见状,只是嗤了声,“青楼女子这么保守?”
他可是记着刚刚这女人指桑骂槐说他是庸医呢。
池芫反唇以击,“青楼女子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买卖,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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