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杜构莫名其妙的看了杜荷一眼,不知道买拜师礼跑到木器行来干什么。
按说表示心意不想送肉条这种俗物,笔墨纸砚选一些也是可以的,木器行……似乎有点……。
“东家的在么。”杜荷迈着方步,迎上那伙计。
“在的。”伙计见杜家兄弟气度不凡,倒是没有犹豫,回身跑去一边,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叫了过来。
老头子背有点驼,但精神头儿不错,红光满面的,过来抱了抱拳:“老朽唐义,添为唐氏木器行的东家,见过杜公子,见过杜二公子。”
“呦,熟人?”杜荷有些意外。
“不敢,小店两年前给贵府打过几套家具,老朽当时负责送货,与二位贵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还真是有缘。”
杜荷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吧,今天来找唐东家,主要是想要谈一桩生意。”
唐义突然有点虚,犹豫着问道:“二公子能否说的明白一些?”
这样的反应让杜荷很是尴尬,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逼良为娼、巧取豪夺的坏人。
可老子明明是个好人,而且是真的想照顾你生意好不好。
再说我哥还在这儿呢,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他误会我是个坏孩子。
杜荷挺脑火,索性也不卖关子了,言简意赅,直言不讳道:“唐东家是个明白人,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给你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实话说,我们兄弟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跟你谈合作,具体一点就是我出创意,你出技术,赚了钱呢……五五分帐。”
果然是这样的吧,就知道长安城这帮纨绔子弟狗改不了吃屎!
唐义倒是个硬气的,听完杜荷的话露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表情,悲愤说道:“二公子这样怕是不妥吧,长安城可是天子脚下,你这样做生意难道就……。”
“啪”,一张皱巴巴的纸被拍到唐义的手里,杜荷满头黑线说道:“看完再说。”
唐义一愣,疑惑的将纸展开。
本以为是在外面养二房的事情被暴光了,结果没想到,纸上除了两幅造型十分古怪的图之外,别无它物。
其中一幅图唐义能看明白,那是一张被加高加大的桌子,只不过款式要比现在的矮桌复杂许多,宽大的桌面足有两尺,长度五尺往上,高度两尺三寸。
桌下是两个大小不一的柜子,小的一尺半见方,高度接近两尺;大的宽一尺半,长三尺,高度同样接近两尺。
别问唐义为什么会知道尺寸,纸上都标着呢。
不说图画的怎么样,单就图上那标注的方式,就已经让他惊为天人,有了这样精确的数据,就算是一个学徒都能将上面的图毫不费力的打造出来。
而有这张图为参考,下面另一幅之前看不懂的图唐义也看懂了,那是一张被加高的胡凳。
只是与常见的胡凳相比,这图上的胡凳多了两个扶手和一个靠背。
两幅图以相同的方式标注着,长度、宽度和高度,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抛开这些不说,以唐老义见识,更让他激动的是这两件家具的款式。
这两件家具,不管是桌还是凳,都是从未在大唐出现过的,如果能放在自己店里打造……,足以改变长安木器行的格局。
越想越激动,越激动就越抖,最后老脸竟涨成猪肝色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杜,杜二公子,这……”
木器行里面原本还有三五个正在挑选家具的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哎,看来老唐头儿这回怕是有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木器行,也能被人惦记上,现在的无赖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这可就是你眼拙了,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么?长安城杜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真想不到,你说杜仆射多好一个人啊,怎么后人就如此不争气呢,如此巧取豪夺,简直丧心病狂,杜仆射如果泉下有知,怕是死都没办法闭眼喽!”
议论的声音虽小,但却依稀传入了杜构耳中。
正在因为无聊在店里四处转悠的他之前并未注意到杜荷那边的情况,此时听到众人议论,方才醒悟弟弟干了什么。
大惊之下连忙来到两人身边,沉着脸喝道:“二弟,休要顽皮,怎能跟唐东家开这样的玩笑。唐东家,舍弟之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杜荷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能不能不乱说,我可没有玩笑的意思。”
唐义也是骤然一惊,回过神来,自然而然的将本是属于杜荷的‘图纸’紧紧握住,紧张兮兮道:“是啊杜公子,这可不能乱开玩笑啊!”
杜构只当唐义是在诉苦,和气的笑了笑:“唐东家不要怕,我可以保证,舍弟今日之后再也不会过来叨扰。”
唐义握着‘图纸’,就像握着救命稻草一样,见杜构如此说,只当他是在配合杜荷的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急的眼珠子都蓝了:“杜公子,老朽可没说不答应啊,如果你觉着五五分帐不合情理,咱四六也能商量,老朽占四成,贵府占六成,你看如何。”
这老头儿怕不是个傻子吧,我不是都说了没事了么,怎么还是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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