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脸被愤怒挤压得近乎畸形,正想发作,男人忽然用力抱住了他,恨不得要把他拆吞入腹。
“干什么你!”江北挣扎着想脱离怀抱。
“别动!”沈慕南呵声命令,而后慢慢放柔了语调,“让我抱抱。”
男人把头抵在江北的脖颈间,轻轻嗅着那谙熟的味道,少年心事,浓烈如酒,这辈子休想忘却掉了。
沈慕南渐渐放开了他,捧住小绵羊的脸,眼神里的不甘显而易见,“别忘了我。”
江北眨眨眼,似乎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
也就刹那的功夫,男人一改温柔作态,揪着小绵羊往外走,江北被男人挟着,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梯。
周明就站在客厅里左右张望,直到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他奔过去把江北拉到了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江北既惊且喜,“你咋来了?”
傻大个看见了江北嘴上的咬痕,默不作声,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回家。”
到这时,江北才明白沈慕南方才的反常举动,他不知何故地扭头看了男人一眼——
沈慕南垂手而站,眼底深如幽潭,沉默得如同一个死人。
“走吧。”江北收回视线,拍拍周明的胳膊肘。
那张支票,周明没有收,端端正正地被压在瓷杯下面。
两人回了出租屋,阳台上还晾着前天洗的衣服,厨房冷清,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开火,江北默默地去把衣服收了,又把桌上的泡面盒子给收拾了,周明在一旁默默地看。
好久好久,江北情绪爆发,吼了一声,“殷德宝那个王八蛋!”
是了,就是因为那个贪财的王八蛋,不然哪会儿平白多出这么一遭。
“我想泡个澡。”江北拧着眉梢说话。
出租屋有一个搪瓷材质的小浴缸,只是常年无人用,表现积了一层黄色的污垢,难以擦洗,这些年来来去去的租客都是在那两平米的淋浴房里将就的。
“浴缸太脏了。”周明直愣愣地解释,姓沈的没说错,江北的确没过过苦日子。
“咳,都忘了。”江北没说什么,去卧室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在周明跟前晃了一圈,回头说:“你要不要也进去洗洗?”
周明一身正气,“我昨晚刚洗过。”
江北斜了他一眼,边走边嘟哝,“咋不说你上个月刚洗过。”
周明立马反应了过来,“哎?”
江北扭身看他,“干嘛!”
“要不我也洗洗吧。”
“随你!”
白日里,淋浴房在热烈的喘-息中摇摇欲坠,两平米的地方成了一注汪洋,高开低走,淹没北市的每一寸土地。
洗完澡,两人裹着毯子偎在一块,江北在暗处没少做小动作,周明佯装一本正经,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别、别乱动。”
江北不捉弄他了,用胳膊肘把他拱出了毯子,“你出去,我要睡一会儿。”
傻大个的一身秋衣暴露在空气中,憨憨地问:“那你中午想吃什么。”
“不想吃了。”江北倒头钻进了被窝。
江北这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家里窗帘拉得密不透光,室内昏暗,总有种一夜过去的错觉,一看手机,才不过下午三点半。
江北没有耽搁,套上衣服打车去了工作室,办公大厅里有几个同事见了他,笑着问他这两天干啥去了,怎么不见人影,江北随便应付过去,径直杀到了殷德宝的办公室。
殷德宝心情不错,两腿懒散地敲在桌子上,拿了根牙线在剔牙,稀疏的几根发丝涂满发胶,油光锃亮。
看见来人,殷德宝赶忙收下腿,满脸堆笑,“小江回来啦,来来来,坐。”说着走几步,探身子到外边,“泡杯茶过来。”
江北大剌剌坐到沙发上,拿出一副谈生意的架势,他问殷德宝:“沈总给了你多少钱?”
殷德宝坐回自己的办公椅,笑得慈眉善目,“小江啊,这次可多亏了你,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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