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一段路,裴丞察觉到江言知的脸色开始泛起不自然的红色后,皱着眉,快步追上江凛之的步伐,说:“言知不舒服,先回去吧。”
江凛之本来就不打算出来看这个花灯的,但一方面是打算亲眼看到那帮人反目成仇,另一方面是之前答应过要带着裴丞两人出来看花灯。所以当裴丞主动提起要回去时,他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一群人刚买了两个花灯就匆匆的回去了。
等回到江家之后,因为江言知的身体,众人一进门就直接回了东院,所以裴丞并不知道西苑此刻发生的事情。
没多久,家仆带着大夫赶来东院,为江言知诊脉一番后,又新开了几天的汤药后,这才离开。
裴丞陪着江言知喝了药,又温声将他哄睡之后才回屋休息。
江凛之却还没有休息,他站在窗口,望着屋内已经枯萎的残花枝干,说:“明日让人把后院的花都拔了,来年开春再种一批新的。”
江家“特意”给江凛之请来的大夫开的药方烈x_i,ng太大,喝了不行,不喝会被察觉,所以药水倒在花田中,这些花都熬不了多久。
东来点头,心道东院每年都要换一批花跟黑土,怕是再换几次,估计就会被西苑的人察觉二爷根本就没喝那些被动了手段的药,说:“二爷,西苑现在还闹得不可开交。”
“老夫人也没睡?”江凛之说。
“原先是睡了,可是被闹醒了。老夫人醒来后听说了莲亭发生的事,气的差点晕过去。”东来低声道,“大爷现在还在柳家没回来。”
“这柳家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江家。”江凛之说:“更不会轻易放过胡夏云。”
东来轻声附和道:“奴才回来的时候,还打探到老夫人打了一掌麒儿少爷。估计这天,真的是变了。”
江凛之没什么表示,好一会儿之后,他将窗户关上,说:“下去吧。西苑是西苑,别在东院说太多西苑的事。管住自己的嘴巴。”
应该是早就习惯了江凛之y-in晴不定的x_i,ng子,所以东来闻言只是轻点头,表示明白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江凛之走到床榻上,坐下,拿起上次刚看到一半的书卷,看了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次日。
裴丞刚起床,就从嘴碎的下人嘴里听说了昨晚西苑发生的事一一江大爷从柳家回来,怒罚麒儿跪了一晚的祠堂,胡夏云气的跟江大爷理论,却被老夫人直接打了一巴掌,彻底老实。
第二天,跪了一夜,还滴水未进的麒儿就被江大爷拎到柳家,说是要给柳松武赔罪。虽然麒儿坚持说不是自己推柳松武掉湖水的,但柳松武出事的时候,身边只有他一个人,而且麒儿当时混乱的解释,已经彻底让周遭的人坚信:就是江家的麒儿推柳松武掉湖水的。
但是江大爷跟麒儿却被柳家拒之门外,当着一干下人的面。
当时柳家管家就站在门口,带着几个家仆拦着江大爷,客气又疏离的说:“江大少爷,麒儿少爷,这不是老奴不让两位进门,是家主下了死命令,老奴也是照着主子的吩咐行事,还请江大少爷,麒儿少爷谅解。”
江大爷黑着脸,直接拉着麒儿回江家,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江家跟柳家,算是结下了怨仇。
裴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等他吃了早饭之后,直接就去找江凛之。
然而等裴丞刚走进江凛之的院子时,迎面走过来几个花匠,裴丞原本不打算理会的,但眼角的余光刚好扫到花匠拎在手上的残花枝丫,脚步一顿,裴丞直接走过去。
花匠僵在原地,还以为是自己干的活不好,惹的主人家生气了。
裴丞指着花匠手里枯死的花,说:“这花是这么回事?”
裴丞不懂花,但是却知道寻常枯萎而死的花不该是花匠手里拎着的模样……这些花的根基都黑了,倒是有点像是被毒死的。
裴丞心里如此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不懂这些,若是说错了就不好了。
“这,这,小人不是很清楚。”花匠似乎是担心触碰到某些禁忌,含糊其辞的说:“如果二少夫人没什么事吩咐的话,小人先离开了。”
说完,花匠就急匆匆的拿着枯死的花离开东院。
裴丞站在原地看着花匠离开的背影。
江凛之站在窗口,淡淡道:“进来吧。”
裴丞猛地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他这才看到江凛之,也不知道是对方一开始就站在窗口,而自己没有看到对方;还是因为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才过来的。
东来从屋内走出来,手上拿着还没喝完的药碗,他弓着身,恭敬的说:“夫人。”
裴丞突然指着东来捧在手上的药碗,说:“这是二爷的药?”
东来似乎是有些诧异,他应该是没有想到裴丞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
裴丞点头,走进屋内。
江凛之还站在窗口的位置,等裴丞走进屋内后,他说:“言知的病怎么样了。”
“刚吃了药,又睡下了。”
江凛之点头,走到矮榻上,拿起一本还在看的书,翻了翻,翻到上一次看到的页面,低着头继续看,没理会还站着的裴丞。
裴丞走过去,他也不跟江凛之一起坐在矮榻上,他坐在椅子上,斟酌了一下,才说:“二爷,若是事情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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