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生活的重担压在他年少的肩上,他不可能和其他高中生一样,随心所欲地玩闹、早恋,每天唉声叹气,其实无忧无虑。
他的忧虑太多了。
而且他喜欢的人,江弥,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比他和母亲一年的生活费都多。
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抛开悬殊的身份不谈,另一个重点是,江弥是男生,严慎之也是男生,当时他还不懂同性恋到底是什么,只隐隐感觉到,“我不应该喜欢江弥”。
因此,严慎之很克制,他把自己心里日渐加深的渴望和依恋藏在一张冷淡的面孔下,在江弥笑着挖苦他是“扑克脸”的时候,忍住想要抱对方的冲动,攥紧笔,埋头写作业。
在江弥看来,严慎之是真的很沉默,这种性格往好了说叫沉稳老成,往不好说叫没有朝气。
他越是这样,江弥越喜欢逗他。
有一天晚自习,江弥不老老实实在二班上课,跑去一班找他。由于已经干过很多次这种事了,江弥轻车熟路地推开一班的后门,踮着脚溜进去,把严慎之的同桌赶走,自己坐在他身边。
“喂。”江弥小声说,“胡灵灵又来找我了。”
“……”严慎之写字的笔一顿。
江弥说:“她知道我们关系好,让我帮她递情书,喏。”
他从兜里掏出一封叠成心形的粉**书,塞给严慎之,“你看,人家可是大美女,校花,厚着脸皮倒追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嘛,给个准话。”
“我早就拒绝过了。”严慎之恼了,“你别再帮她了,烦。”
“烦什么?烦她?烦我?”江弥趴在课桌上,扭头看严慎之。后者放下笔,面色凉凉的,抓住江弥的校服后领,把人拎起来。
“烦你。”严慎之不高兴地说。
“哦。”江弥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
这句是玩笑话,江弥信口一说,逗严慎之的。
但很不凑巧,当天晚上放学回家,江弥无意间听见他爸和他妈吵架,因为他爸出轨女秘书的事。
这件事江弥早就知道了,他是最先发现的一个。但他一直没敢告诉妈妈,还因此和他的渣爹谈过几次,他的意思是,只要他爹能改正,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是自己亲爹,他不想事情闹大影响家庭关系。
一开始他爹没答应,反而拐弯抹角地教育他,说什么男人在外面应酬,有点小动作是难免的,别说是我,你舅舅也一样啊,你还是小孩呢,等你长大就懂了。
江弥气得要死,上次摔了一台手机也没解气,把新买的手机又摔了。
但他依然不敢告诉他妈,因为当时江太太有心脏病,身体不太好,医生说不能动气。
江弥的确是小孩,不知道该怎么成熟地处理这种局面。
不等他想出解决办法,家里东窗事发,小三——不是女秘书,是另一个出轨对象,突然找上门了。
这个小三给江董事长写了封信,这封信不小心送到了江太太手上,江太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老公在十几年前出轨过,还和小三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小三希望儿子能认祖归宗,别再和自己一起过贫苦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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