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个包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止是武安伯夫人变了脸色,就连金妈妈也吓了一大跳,秦显起来,一张脸僵硬难看,“姜妙,你这是明目张胆地造谣污蔑!”
姜妙淡笑:“伯夫人好生奇怪,这段评书确实是我请先生说的没错,但我故事里从未有一个字代入过武安伯府,起身来要走。
却被秦显一把抓住袖子,“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姜妙挣脱他,挑眉,“问你娘啊!”
秦显惨白着脸,缓缓将视线挪向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呵呵冷笑,“这毒妇说的话,你也信?显哥儿,你莫不是喝多了,快跟娘回家去。”
一面说,一面要去拽秦显。
秦显明显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不肯就这么算了,赤红着眼,“丽娘,她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面对儿子的质问,武安伯夫人只恨不能马上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没错,白姨娘是她设局陷害发卖出去的,但在离开那天,白姨娘见了红,她以为孩子早就没了,却不想,孩子不仅没流掉,还让那贱在窑子里生了下来,二十年后竟然来祸害她的亲生儿子。
简直是作孽啊!
“娘,你说话!”秦显低声咆哮,一副随时能发疯的样子。
武安伯夫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哄,“显哥儿,为了一个外室,你怎么能这么吼我这当娘的?”说着,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金妈妈也劝,“显哥儿,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这大庭广众的,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秦显吼完,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对,不敢去回想。
他需要有人告诉他,这段评书是假的,只是姜妙为了报复武安伯府而造的谣,并不真实。
然而他娘的眼神一直在闪躲,这样底气不足的否认,更让他觉得故事是真的,他爱上了自己的……甚至,他们还有过孩子,三个!
“啊——啊啊啊——”再也无法接受这样毁天灭地的事实,秦显叫喊着不管不顾地冲出茶楼,他脑袋里一片混乱,漫无目的地在飘着雪花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青砖地上又湿又滑,他跑得太急,撞到了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对方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又往他身上吐了口痰。
秦显趴在那儿,满身疼痛与狼狈,但他无知无觉一般,没打算起来,他宁愿自己就这么死了。
“显哥儿,显哥儿——”
“大哥——”
武安伯夫人带着金妈妈和秦曼追出来,当得见秦显趴在路边一动不动,全都吓了一大跳。
“显哥儿,你怎么了?”武安伯夫人惊叫一声,马上扑过来。
秦曼除了哭,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原本兄长只得个“虐妻”的名声,只要后面好好表现,就一定能挽回来的,但现在,那个叫做“丽娘”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她爹后院一位姨娘的亲生女儿,这种事一旦传扬开来,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在这边捂着帕子哭,那头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已经把秦显拖起来扶上马车。
秦曼这才抹着泪跟了上去。
几人全程没说话,一路安静到回府。
今儿是初雪,天冷,武安伯想着去酒窖把自己去年窖藏的那两坛好酒取出来,晚上好好喝一顿,回来就在游廊上撞见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一左一右搀扶着秦显从垂花门进来。
武安伯一怔,“这,这是怎么了?”
武安伯夫人得见他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的模样,心下怒火一股一股往上冒,等走到他旁边,不管不顾地一脚踹过去。
武安伯不防她会来这么一下,身子一晃,两个酒坛摔在地上碎成瓣,酒水撒了一地。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武安伯痛心不已。
武安伯夫人难受到说不出话。
武安伯多少瞧出气氛不对,便也不敢再纠结于那两坛酒了,理理衣袍跟进门,这才问:“显哥儿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武安伯夫人黑沉着脸,“要不是你这当爹的不好好教,他能十七八岁就跑出去逛窑子吗?还偏偏……”
一想到丽娘那个贱人,武安伯夫人更是脸都没了。
“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武安伯一阵无辜和委屈,偏武安伯夫人话只说一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悄悄问秦曼,“曼姐儿,你快跟爹说说,你们到底出去干啥了?”
秦曼擦了擦朦胧泪眼,低声道:“大哥今儿被督主夫人带去了茶楼,我跟娘追上去,刚好坐那儿听了一段评书,那说书人各种暗指咱们家,说,说……”
“说什么了?”武安伯急得团团转。
“说丽娘是当年咱们府上白姨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武安伯直接跳脚,“谁造的谣?”
秦曼直接哭出了声。
金妈妈没敢接腔。
武安伯夫人攥了攥拳头,问他,“那天肖府来运棺木,肖督主把你叫出去,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武安伯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也没说什么啊,他只问我,后宅有几位姨娘,有没有发卖出去的,有没有子女流落在外。”
武安伯夫人呼吸一紧,“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我就如实说了,有发卖过一个,白姨娘。”话完,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陡然间变了脸色,“当时白姨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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